“告訴我，你在笑什麼？”
他的手離開了那顆心髒，但日漸減少的血量，以及打開的胸腔，還是在迅速掠奪著她的生命。
蘇久說不出話，嘴唇張了張，嘴角笑容又上揚了幾分。
死，也要死得體麵一點。
她迷迷糊糊的想著，心髒跳動愈發緩慢，眼前已經看不見任何東西了。
注意到女孩明亮的眸子一點點黯下去，他的瞳孔猛地縮小，心髒也跟著絞痛了起來。
少年眸子裏浮現了幾分慌亂，冷靜全無。
看著自己的所作所為，少年忽然痛恨起了自己。
他這一個人格，也許真的不應該存在。
沈夙調整了一下狀態，往她身體裏注射了一針麻醉劑。迅速拿起旁邊用來縫合的器具，消毒後開始縫合傷口。
蘇久微闔上眼眸，心底微微歎息。
這個世界，真的不好攻略。
她有預感，這次挖心看她心裏有沒有他，下次可能還會去看其他地方。
她早晚會被主人格弄死。
受麻醉劑影響，疼痛感倒是不明顯了，她徹底閉上眼睛，有些疲憊的昏了過去。
縫合好傷口，他放下血淋淋的器具，摘下染成紅色的手套，小心翼翼的抱起了女孩有些微涼的身體。
將她放回床上，他伸手抓過手機，迅速找到了醫生的電話，冷靜的向她說了該帶的東西。
他有很多個為他治療的醫生，大多數是治療精神方麵的疾病，也有幾個是治療外傷的。
大半夜被一通電話叫醒，趙尋夢嚇了一跳，連忙帶上需要的東西，前往沈家。
所幸深夜路上車不多，她很快就到了沈家，背起急救箱迅速下車趕過去。
打開房間的門，看見靠在牆邊神色有些茫然的少年，她的目光一移，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人。
女孩安靜的像木偶一樣，臉色蒼白，墨黑的長發鋪散在潔白床單上。
胸前的刀口已經縫合，血跡擦拭幹淨，露出慘白的肌膚，孱弱得仿佛隨時會死去。
趙尋夢放下急救箱，打開拿出了需要的東西，開始救治。
最重要的一步縫合已經完成，她隻需要上藥，輸血，包紮。
血型她來之前已經被告知，拿的都是適合女孩的。
“好了，我能做的已經做了，能不能活下來，還是要靠她自己……”
做好這一切，趙尋夢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才有心思去看女孩的臉。
隨意一看，她有些愣住。
這……不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嗎？
本來恪守本分，不打算多說什麼的趙尋夢，忍不住多嘴了一句。
“沈少爺，您以後還是別隨意傷害別人比較好，弄出人命來，對您影響也不好。這畢竟是法製社會，就算是你，殺人也要償命。”
“……”
少年神色微動，茫然的目光終於聚焦。
他轉頭看向她，啟唇說道：“準備分解人格。”
“你做好決定了？”
趙尋夢有點不敢置信的問。
她在沈家也工作了幾年了，知道沈家的人一直想治療他的病，但他從來不配合。
這次……竟然主動要求？
“嗯。”
少年伸手理了理袖口，麵色淡然的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