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燕高燒不退,戊林晨一邊替她降溫,一邊焦急的自言自語,忙活了好一會兒,直到額頭上累出了汗水才停了下來,抬手擦去之後,抬頭看了看外邊明朗的月光,不由得一愣,心想道今日是月半,隻怕那夢中女子又要來相會了。
瞧了瞧幽若熟睡的樣子,戊林晨“哎”的一聲,歎氣後說道:“同被詛咒,為何單單是我要受著夢魘的折磨,難道這夢境還分男女嗎”
搖搖頭,他摸了摸周燕的額頭,但見體溫下降了不少,心頭這才敢放鬆,摸了摸血狼的腦袋說道:“勞煩你守夜了夥計,這幾日吃睡不好,著實有些累了”
血狼低聲嗚咽了幾聲,而後跑到廟門邊趴在地上,戊林晨點點頭,這才合著衣服,歪著腦袋,靠在幽若身邊睡了過去。
才眯上眼睛,沉重的睡意頓時席卷而來,他頓覺得眼皮子有千斤重,瞬間就酣睡了過去,可即便如此,他的意識卻十分清晰,感覺整個人忽然飄了起來,穿過了叢林,越過了河流,停留在上次來到過的小河邊。
河水依舊潺潺,那女子仍在水中嬉戲,隻是時空轉換,這次卻是月朗星稀的夜晚。
夢終究是夢,戊林晨覺得沒有必要再躲在暗中,畏畏縮縮的了,他從容不拍的向那絕豔的女子漫步走去,奇怪的是,那女子好似瞧見了他,嚇得花容失色,一雙手死死遮在胸前。
戊林晨噸覺得詫異,想開口問她姓名,可張大的嘴巴卻半天喊不出話來,搖頭作罷,歎氣一聲放棄了前行,轉身準備離開,不成想,那草叢裏正瞪著一對眼珠子瞧著自己。
這時候,嚇得花容失色的女子忽然大喊大叫起來,指著戊林晨的後背,發瘋了一樣喊道:“流氓,抓流氓”
戊林晨以為女子是喊自己,嚇得急速飄到草垛子裏,驚魂未定的抬起頭來,隻見那草叢裏忽然站起一人,這人一襲白衫,頭戴白巾,臉皮白淨,看上去文質彬彬的,甚是儒雅。
雖然自己開口無聲,但夢中之人言談卻聽得十分清楚,那儒雅的男子開口便說道:“綽約多逸態,輕盈不自持,嚐矜絕代色,複恃傾姿”
女子貌美,世所罕見,第一次夢之戊林晨便想找些何時的詩句來形容,卻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不料這會兒被這儒雅的書生說了出來。
盯著那水中的女子,戊林晨瞧見她絕美的臉上有些羞怯之意,低著頭,擺弄著秀長的黑發,忽然含羞的轉身說道:“怎的是你來了,我隻當來了強人,嚇死人啦”
儒雅書生劍眉微皺,望著頭頂的明月,好似心中有股悶氣般長歎了一聲說道:“玉環,我想送你進宮”
聽到這裏,戊林晨大驚失色,不成想這女子果然就是唐朝第一美人楊貴妃,當即瞪大了眼孔,豎起耳朵,全神貫注的瞧著,生怕錯過了某些重要的環節。
想那楊玉環有成魚落雁之姿,此時一絲不掛浸入水中,加上嬌羞的姿態,尋常人見了隻怕要噴鼻血了,可眼前這儒雅的書生卻是絲毫不為所動,開口就要將她送入宮中。
一入宮門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
楊玉環從嬌羞中醒來,忽然冷冷的念了一句,之後才盯著書生的臉,輕蔑的說道:“你真要這麼做,我也不怪你,隻是我想知道,和你追求的理想想比,難道我真的就不重要了嗎”
書生搖頭,也不說話,轉身鑽入草叢,幾聲響動後便消失不見了,這時候,那楊玉環才悲切的啼哭起來,雙手不停的拍打著水花說道:“嗚嗚……你這般狠心將我拱手送人,好,我要你後悔一輩子”
戊林晨大感疑惑,不想楊玉環入宮之前還有一段鮮為人知的感情,看著男子消失的方向,他默默的嘀咕道:“這人是誰呢,為何要如此絕情,明明很舍不得,卻還要裝作漠不關心的樣子”
王公貴族,還是山野詩人,或是林間好漢呢,一時間,戊林晨的腦子裏閃過許多人物,詩仙李白,叛軍安祿山,楊國忠……
可想來想去,也想不出結果,索性將腦袋一甩,不想了,繼而盯著楊玉環絕豔的姿色,摸著下巴暗暗說道:“怪不得自古便有這玫瑰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說法,遇上這般人物,隻怕神仙也會動凡心”
正想著,不料草叢裏忽然窸窣幾聲響動,那離去的書生忽然有回來了,扒開草叢,盯著楊玉環說道:“縱使你我情懷難舍,可這素衫寒窯怎能讓你幸福呢,你有傾國傾城之貌,我卻是個泛泛之輩,情深緣淺呐,我李太白自負心高氣傲,卻在你麵前絲毫抬不起頭,或許你進宮才是最好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