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密閉的空間,裏頭很黑,前麵也不知有多深多遠,手電之光十分微弱,所照有限得很,可盡管視線受阻,但戊林晨還是瞧清楚了這些石像的臉麵。
那是一種因為時間沉澱而來的特殊白色,但奇怪的是,那些石像白色的臉上居然畫著近似如火紅的眉毛,咧嘴大笑的嘴巴上也塗抹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朱紅。
“這……這又是什麼地方,不會是痋屍窩子吧”
戊林晨小聲,緊張的左顧右盼的說著,全身的神經好像被人從頭頂上拉著一般,繃得幾乎就要斷了,這個時候,但凡隻要發出輕微的聲音,他必定嚇得竄起來。
其實並未隻有戊林晨緊張,其他人也是如此,要怪就怪痋屍太過於恐怖了,戌道士的手段無效不說,就連鬼璽之光也隻能對它造成輕微的傷害,隻要一想到痋屍,眾人就覺得頭皮發麻,心髒也跳到了嗓子眼。
周圍很是安靜,彼此之間可以聽到那種急促的呼吸聲,幾個人提溜著眼珠均是不敢說話,紛紛提高著警惕注視著周圍,隨著滴答而過的時間,他們皆是滿身大汗,好似是才從水裏爬上來一眼。
“轟……”
突然,有聲音了,是那種石塊之間的摩擦聲,雖然很小聲,但眾人聽得好似是晴天霹靂,嚇得紛紛後退的靠在了濕噠噠的牆壁上。
“怎麼,這石像裏頭都是疼屍”
戌道士牙齦一咬,擦去額頭汗水,當先開口了。
幽若緊張的瞧了一眼戊林晨,見他皺著眉頭沉默不語,抿了抿嘴便說一句:“要不咱們爬回去,對付一隻比對付一群容易”說完,接著瞧向戊林晨,可惜戊林晨好似石化了一般無動於衷。
“在想什麼,都什麼時候,快拿主意吧”
幽若掐了戊林晨一把,手裏的軟劍刷刷兩聲就護在身前,一雙杏眼落向一尊石像,驚恐得好似見到了鬼一般。
說實話,這裏最為難受的就是歐文了,他隻是個菜鳥的盜墓賊,何曾見過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見幾個中國人拿不定注意,他隻好摸出槍來,丟了一把給蠍子以後便說道。
“我還是你老板,如果能活著出去,咱們就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蠍子冷哼了一聲,接過手槍後轉臉就走到戊林晨身邊,冷冷的瞧著歐文,一副不屑的神色掛在臉上,重重的啐了一口痰後說了句:“you fuck off”
這句話翻譯過來就是“滾蛋”的意思,歐文聽得臉上頓時就掛不住,甩起槍,啪的一聲,那子彈貼著蠍子的頭發射在他身後的牆壁上,擦出一陣火花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you got balls”
才說完,那最前頭的石像忽然轉身,而後瞬間崩塌,揚天的灰塵好似雪崩一樣席卷而來,刹那間將所有人掩埋。
這一刻,戊林晨忽然動了,捂住嘴巴阻擋著灰塵說了一句:“快帶上鬼臉麵罩”
此言一出,戌道士當即稱讚,搶過幽若的背包,將剛剛取下來的麵摘帶在臉上,而後分發給眾人。
鬼臉譜說白了就是喜劇裏常用的麵罩,有赤橙黃綠青藍紫各種顏色,眾人戴上,若不是衣著不同,恐怕也難分清誰是誰了,那戌道士豎起拇指讚歎道。
“你怎麼知道這些鬼臉就是蟲屍使用的”
戊林晨一邊伸手趕走灰塵,一邊慢慢的說道:“你們瞧著這些石像,每一尊的表情樣貌都不相同,而且進來的時候,石像臉上都有鬼臉,痋屍並未發作,我猜想這鬼臉就是鎮壓痋屍的法器”
戌道士瞧了瞧才活過來的痋屍,見那惡心的玩意兒隻是張牙舞爪的咆哮,而沒有跟過來,心知鬼臉有作用,早在學道的時候,他的師傅就和他說過這三大邪術,隻是緊張得忘卻了。
痋術其實是以死者的亡魂為靈媒,往往亡魂的數量越多,製作出來的痋屍威力也越發厲害,這種歹毒的巫術必須在人活著的時候吞下痋引,為了隱藏身份,痋屍往往會以鬼臉遮蓋真實麵目。
死者生前所見最後一張臉便就是這鬼臉,亡魂不滅,殘存的意識裏識得這鬼臉,必然有畏懼之意。
戊林晨讓眾人將燈光照在彼此的臉上,而後並排向著痋屍慢慢靠近,果不其然,那痋屍嗷嗷的叫了幾聲,而後就閃到黑暗裏,蜷縮著不敢動了。
密閉的空間很大,眾人繞過眾多石像之後,迎麵便吹來了一陣陰風,戊林晨將手電一照,隻見迎麵出現一位騎馬的戰士。
馬的兩隻前蹄高揚,好似要馳騁一般,那背上的戰士披甲揮刀,幹癟的嘴巴張也不知在喊什麼,張大得能塞進一隻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