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1 / 2)

龔玉珍笑得一點也不遮掩。

沈若芳站在邊上, 臉上的笑容不太自然。她心裏也是尷尬的, 造成麵前這一幕的始作俑者可以說是她的母親, 也是因為東園有喜的緣故。卓氏一口氣調走了府裏大半的小油車和幾乎全部的府中行走的小轎。

也是如此, 才使得西園的姐妹二人不得不步行過來。

沈若芳是歉意的, 若是笑話的人是沈若芸, 她還能斥責一番, 隻是……她餘光掃了一眼龔玉珍,不由看向沈妙珠。

目光中帶著一絲哀求,沈妙珠心裏有些煩躁。她實在不喜歡這樣的情況, 就因為你惹不起或者不願意得罪別人,就得別人配合你的情況,也不問問被請求的對象心裏可否痛快?隻是這對象是沈若芳, 從她進入沈家, 她是唯一一個一直保持友好的人。

想到這,沈妙珠幾不可聞地歎了一口氣。

“龔姑娘。”沈若畫上前見禮。

龔玉珍可有可無地點了點頭, 餘光窺到那個陌生臉孔的少女, 心思一轉, 對沈若畫笑道:“我聽說禦香齋出了新的脂粉, 常人用了, 能支撐上幾個時辰不花妝, 就是貴了些,要五十兩銀子一盒。”

在場的大概除了沈妙珠外,都知道禦香齋這個地方。那是一家專門經營胭脂水粉的店, 前幾年突然在京都出現, 隨後被眾多貴女追捧。

隻是這禦香齋的東西好是好,據說是名醫幫忙調製出來的,但價格略高,顯然不是沈若畫一個庶女能用得起的。

她強笑道:“我也是聽說過禦香齋。”

“隻是聽說?”龔玉珍狐疑地看著對方:“沈家用不起嗎?”

那自然不是。

隻是這價格高,不能作為日常所用。卓氏也是咬著牙買了一些,像今日的場合,沈若芳和沈若芸姐妹也是用了的。

但沈若畫不同?

“我是庶女。”

沈若畫說著話的時候,目光微垂,整個人楚楚可憐地。

到了這一步,一般人都改見好就收了。

龔玉珍卻不放過她:“不可能,你姨娘可是在西園管家十年,你們母女手裏頭怎麼會沒銀子?”

沈若畫猛地抬起頭,眼裏閃過一絲怨憤,,她麵上的笑容已經沒有了。要不是她確信沈妙珠不可能認識龔家的人,幾乎以為這龔玉珍是對方派過來特意羞辱於她的?就像剛才,真正因汗濕了妝容的人也隻有她而已。

同樣有相似想法的是沈若芳姐妹。

她們忍不住去打量沈妙珠,想從她身上看出蛛絲馬跡。

目光中的意味太過明顯了,沈妙珠實在覺得荒唐。漫說她不認識龔玉珍,今天隻是初見,就是真要探究賬簿上的事情,也不會在這個時候當著幾個小姑娘的麵提起。

西園賬簿,絕對不可能沒有問題。

鄭氏發現了,偶爾翻看的沈妙珠也同樣覺得有些地方看似正常卻極為不和諧。母女有誌一同地覺得馮姨娘是做了假賬。

隻是這母女一來名下不會有產業,二來哪怕相對塘棲鎮那些夫人太太,她們的日常用度較為奢靡,可在沈家裏卻是正常,符合馮姨娘和沈若畫在這十年裏作為西園唯一後院女人以及唯一的三房姑娘這兩個身份。

而兩者矛盾的理由要麼是馮姨娘母女極會掩飾,要麼是她們真的規規矩矩謹守本分,不曾逾越半分。

沈妙珠靜思不語。

作為主人家,沈若芳不能置之不理。雖說不能得罪龔家,但也不能空口白話地被人給沈家安個罪名,哪怕對象是西園。

“禦香齋的水粉我還有一些,三妹是念舊的人,隻是偶爾嚐試一二也無妨。”一段話含糊了禦香齋水粉的問題,同樣表明五十兩雖貴了些,但也不是用不起,至少她們姐妹是有的。沈若芳上前兩步,拉住沈若畫的手晃了晃後,柔聲說道:“就當做看在我們姐妹的麵子上,等一下上了宴席也好給眾人看看我們沈家姑娘的麵貌。”

沈若畫點了點頭。

沈若芳立時笑了,叫來沈若芸帶沈若畫回屋。

沈若畫噘著嘴有些不樂意,但還是挽著沈若畫的胳膊離開,走前不忘叫上沈妙珠。

“她又不用去,正好陪我說說話吧。”開口的是龔玉珍。

沈妙珠也不樂意過去,同時她也想了解一些事情,就答應了。

沈若畫腳步一頓,忍不住懷疑這二人的關係。

見她們走遠了,沈若芳方才鬆了一口氣。

“我們屋裏坐吧。”

三人往屋裏去,桌子上還是她們離開前的樣子,放了一些瓜果和三盞喝過的茶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