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子也知道想小媳婦了, 這可是難能可貴。”皇帝笑眯眯地說道:“是沈家的四丫頭吧?你們可有交換過信物?”
沈妙珠就偷偷去看陸瑜。
陸瑜沒有做聲, 在她看來的時候回以一個安撫的笑容。
沈妙珠心中大定。
皇帝看在眼裏, 笑著瞥了陸瑜一眼:“罷了, 朕想著信物也不需要看了。既然你們郎有情妾有意的……”
“聖上, 這沈姑娘的年紀是不是小了些。”許貴妃說完見皇帝凝目看她, 頓時心驚解釋道:“臣妾想著陸世子也該有個人照顧了。”
從前人家不娶妻, 隻當做未開竅。
如今有了心思後,這哪個男人不偷腥
皇帝這般年紀了,還不是老當益壯, 添了個七皇子,使得後宮裏的人提心吊膽地生怕又多了八皇子、九公主。
皇帝感興趣地“哦”了一聲:“那愛妃說,這人選找誰?”
許貴妃聞言腦中開始回想娘家可否有合適的人人選, 嫡支裏找不到, 攀附他們的小家族裏也是可以。
沈妙珠聽得身子發顫,氣得心裏麵使勁紮著許貴妃的小人。那些因著聽到她和陸瑜的事誕生的害羞、慌亂的情緒早已不翼而飛。她哪怕年紀小了, 就算皇上應肯了, 可婚事還未徹底落定, 這許貴妃就當著她的麵給陸瑜找小的?
簡直欺人太甚?
沈妙珠實在想問: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許貴妃好不容易圈定了一個人選, 是個給事中的女兒, 生得明豔秀麗, 這初初開竅的男人指不定就被迷住了。
另一邊龔妃已經捂著嘴巴笑道:“聖上,貴妃姐姐是說著玩呢。這婚事都還等著您定呢,八字還差一撇。哪裏就特意去找事, 讓人家小兩口生隙呢?”話落就見許貴妃狠一瞪眼, 她是不懼的。
兩邊之所以結盟不過是聖人仍處在壯年,那個位置,可不信許的。龔妃哪裏願意許貴妃那邊再添一強援。
說來她也是對沈妙珠沒信心,這豆芽菜的小姑娘,就是她一個女人看著也不可口。正要給許貴妃找個狐媚子過去,到時候陸瑜的心花落誰家還難說呢。倒是現在給個人情,就憑這沈龔兩家的姻親關係,也得比許貴妃近一些。
“愛妃倒是維護沈四?”這事對誰有好處壞處,皇帝心裏可是門兒清的。
龔妃也不懼,坦坦蕩蕩地說道:“好歹是自家姐妹,臣妾不護著還能指望誰呢?”
皇帝微微一笑,可不是如此。
陳德妃從不在這個時候出頭,賢妃素來萬事不管,隻守著自個兒的一畝三分地,那年輕麗人雖想說話,可出身限製,她就是有心也那個本事,還不如坐看兩虎相爭。龔妃和許貴妃鬥上,輸多勝少,但也相差不大。
這次的事端看的就是皇帝的意思了。
“貴妃一番美意?你可願領受?”皇帝和顏悅色地對著陸瑜說。
陸瑜臉一正,掀袍下跪:“皇上,臣已經二十了。”
皇帝微愣。
隨即明白他的意思。
若是陸瑜有意,還有這個沈四什麼事?
皇帝越發相信陸瑜不過是找個人推諉安國公夫人,他笑了笑,打定了主意,卻隻道:“回吧,等著聖旨。”
沈妙珠聞言,跟著跪了下來。
她這一跪下,就顯得身量更稚嫩了。
皇帝一離開,許貴妃掃了跪著的二人,心裏堵著氣,鼻腔發出重重的哼聲,一甩袖,人也離開了。
龔妃笑著目送她離去,才親自走到沈妙珠麵前,把人扶起:“本宮生辰的時候,隨你姐姐一道來宮中吃茶。”
沈妙珠訥訥地不說話,像極了禦獸園裏那隻被拔了毛的狐狸,龔妃滿意地一笑,問陳德妃等人:“我也走了,姐姐們可還要再看看?”
陳德妃皺眉,她還未選出大皇子的繼妃人選,可在留下來?餘光掃向已經全無鬥誌的貴女們,頓時也歇了氣。
賢妃平靜地說道:“我還得去向聖上求旨呢。”
龔妃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這宋子微她原也是看上的,不過嘛,聖上最不喜歡妃嬪之間相爭,她索性大方一些讓一讓。
“那妹妹同姐姐一道?”
猛然間被抱住胳膊,賢妃下意識地就想把人甩了出去。幾乎用了全部離去,才克製住那股衝動。
“不知道妹妹看上哪家姑娘了?”
龔妃在場上的貴女中看了一圈,笑了。
賢妃無意刨根問題,方才也不過是隨意一問。
年輕的麗人見狀也跟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