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樂眼神惶惶。
邵天澤看見她眼睛帶淚的模樣瞬間覺得心軟了幾分,語氣也柔和了一些:“小奕跟淼淼來看你了,你開心點。”
顧長樂點點頭,心裏卻還是有些放不開。
顧奕長得漂亮,性格沉穩,不像其他這個年紀的小男孩那樣調皮,來到顧長樂跟前噓寒問暖的問顧長樂的病情有沒有好一些。
顧長樂看了他的模樣,又看看邵天澤,覺得這孩子的長相隻有五分隨了邵天澤,倒是看著也不礙眼,便和顏悅色的跟他說話。
可是顧奕牽著的妹妹顧淼淼卻不肯出聲,隻是悶葫蘆一樣站在旁邊。
顧長樂看見她,笑眯眯的問她:“淼淼,幾天不見小阿姨,有沒有想小阿姨?”
顧淼淼抬起頭,粉潤的唇瓣不安的抿了抿,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像是小貓一樣可愛。
顧長樂笑眯眯看著她,她卻是悶上半天都悶不出一句話來。
顧長樂臉上的笑容頓時有些淡了,顧奕一看小阿姨的臉色,忙緊握了妹妹的手一把。
顧淼淼這才悶出一個字:“想。”
“淼淼想……”
顧淼淼還想說話,顧奕卻不等顧淼淼說完,就開口打斷妹妹的話,衝著顧長樂開口:“小阿姨,淼淼說想看看王醫生的小鸚鵡,王醫生今天把鸚鵡帶來了嗎?”
顧長樂好似也並不想跟這兩個孩子多說話,聽到顧奕這樣問,巴不得兩個孩子趕緊出去,便開口:“你跟妹妹去問問王醫生吧,王醫生的辦公室就在前麵。”
顧奕這才拉著妹妹的手出門。
臨走之前,回頭跟邵天澤說了句話,邵天澤慈愛的送他出去,還囑咐他好好照顧妹妹。
等這兩個孩子一走,顧長樂那秀美的蛾眉才皺起來,望著邵天澤淡淡開口:“你對這個女兒倒是蠻上心的嘛!”
這話酸溜溜的,有幾分帶刺的感覺。
邵天澤走到她床邊,坐在椅子上,望著她不悅的臉:“怎麼,小孩子的醋你也吃?他可是我女兒。”
顧長樂冷嗤了一聲,很是不滿:“看看淼淼那張臉,簡直跟顧長歌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你說是你的女兒,我怎麼沒看出她臉上有幾分的長相是遺傳了你?”
邵天澤望著顧長樂生氣的模樣,語氣淡淡的:“你討厭淼淼?”
“難道你不討厭?她跟顧長歌長得那麼像,讓人看見了就覺得害怕。”
邵天澤聲音沉了幾分,有些疲憊:“淼淼才六歲,什麼也不知道。”
顧長樂想起麵前這個男人曾經是顧長歌的丈夫,還跟顧長歌有一兒一女,心理就覺得針紮一樣難受:“看她跟我大姐長得那麼像,難保將來長大了不會像他母親一樣毒辣。”
說完,看邵天澤臉上微有不悅,她蹙眉,難過的望著他,低低呢喃:“我以為你不會讓她懷孕的。”
邵天澤抬手摸了摸她的頭發,淡笑:“長樂,你跟長歌在一個家裏待了這麼多年,難道你不懂她是個什麼人嗎?”
顧長樂不再說話,她當然知道顧長歌是個什麼人。
未雨綢繆,居安思憂,仿佛什麼事情都會被她算計到前麵,而且戒備心還不是一般的重。
多疑,狠毒,手段淩厲不留痕跡。
就算是邵天澤想要算計他,也籌謀了不是一年兩年這麼簡單。
邵天澤往前,俯身將她拉到自己的懷裏,輕輕親吻她的額頭:“我知道你恨我娶了長歌,可是,我不娶長歌,沒有她生的這一雙兒女,又有什麼資格在顧家立足?”
說到底,這兩個孩子最大的作用還是讓他有資格站在顧家這個商業殿堂之內。
倘若沒有顧長歌為他生下的孩子,誰又會在乎她是顧長歌的丈夫?
顧長歌的旁親完全有理由將他從顧家趕出去。
可是,有了顧長歌生下的這兩個孩子,事態就大不一樣了。
沒有人敢動他,因為顧家的第一繼承權是在顧長歌的兒女手上的。
就算將邵天澤趕出顧家,那幾個旁親也沒有能力撼動他這一雙兒女所占據的重要地位。
作為兒女的第一監護人,他理所當然的在兒女成年之前掌握著顧氏。
然而……
顧長樂卻咬了咬後牙,低聲:“天澤,我要你將顧家交給我們的兒子。”
邵天澤抱著她,溫柔的開口:“當然,長樂,隻有我們的孩子才有資格成為這龐大產業的掌權者。”
顧長樂聽了這話,才在顧天澤的懷裏淺淺揚起一個笑意。
隻是,這笑意蕩在眼眸深處,卻是叫人不寒而栗的冷毒。
顧長歌的孩子,有什麼資格繼續在站在顧氏的商業巔峰上。
如今,顧長歌死了,所有的一切都應該是他們的。
不然,怎麼對得起她隱忍的這麼多年!
……
宋雲萱從醫院裏離開。
旁邊路上有喇叭聲滴滴響起,她回頭看了看,發現沒人,才繼續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