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六有些為難:“以我的經驗來看,是在半年內。”
這話說了跟不說也沒有區別,顧長歌是死在半年以內的,沒法確定是不是她生前寫了留下來的。
楚漠宸一言不發的望著那字跡,仿佛是在揣摩什麼,不過卻沒有沉默太久:“也許,是我眼花了。”
容六沒說話,不過他明白,這也許是楚漠宸給自己找一個借口罷了。
畢竟顧長歌的確已經死了,眾所周知的死幹淨了,連骨灰都被扔到了深海裏。
如果硬要說這是顧長歌的筆跡,那隻能說這是顧長歌留下來的遺物。
或者說……
“楚大哥,也許是寫信的人,模仿了顧長歌的筆跡,不然沒理由這封信現在才出現。”
容六能想到的就僅此而已。
楚漠宸卻一言不發,對這件事再未開口多加猜測半個字。
容六看他的模樣,擅自開口做決定:“楚大哥,您對宋家那個狡詐的小姐……”
“把那個送信的送去醫院。”
容六一震,回頭看見楚漠宸眼底深黑一片,有些膽寒:“你是說……”
“送去就是。”
他聲音冷冷的。
容六呆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
宋雲萱在床上小睡了半個小時,腦海裏的畫麵混亂的叫人不得安寧,終於醒過來的時候,卻發現外麵一陣倉促的腳步聲。
她皺著眉頭起身去開門。
發現門外有幾個在宋家待了許多年的傭人聚在一起說話,一聽見宋雲萱的開門聲,馬上就像嘴上粘了膠布一樣,立刻一言不發。
宋雲萱一看這幾個人要散開,就知道有事,冷冷開口叫住其中一個:“李媽,我的雜誌拿回來了嗎?”
李媽忙去客廳的桌子上拿了雜誌,然後上樓來要遞給她。
宋雲萱根本不接,隻是揉著有些疼的眉心淡淡開口:“你們剛才在說什麼?”
李媽一臉難色,看宋雲萱臉上有些許的不耐煩,才怔忡的開口:“去外麵買糖粉的王媽……”
“王媽?”宋雲萱捕捉到關鍵字。
李媽抬眼為難的看宋雲萱一眼,又低下頭:“王媽……她回來的時候被車撞了。”
“撞了?!”宋雲萱的聲音一下子就陰沉了許多。
李媽有些害怕的點點頭。
宋雲萱臉色本來就有點白,一聽說王媽被撞了,沒說什麼就轉身去房間裏穿外套拿手袋。
李媽在門口等著她,看她迅速的穿戴好了要出去,忙開口:“小姐不用太擔心,王媽已經被送去醫院了。”
“我親自過去看看,哪家醫院?”
李媽有些猶豫,宋雲強在離開之前交代她要看好小姐,讓小姐不要隨便出去的。
可是……
宋雲萱見她不說話,口氣生生冷了好幾度:“李媽,王媽把我從小照顧到大,我跟她是有感情的,怎麼,現在他出事受傷了,我去看看還有問題?”
李媽臉色困窘,隻能報了醫院的名字:“在第二醫院。”
宋雲萱一愣,覺得有些奇怪,居然不是送去人醫的,去雜誌社的這一段路上若是出了事,不是應該送去人民醫院的麼?
她心裏覺得怪異,卻沒有表現出來。
提著手袋出門,打了車直接去第二醫院。
到了醫院就看見前麵急診那裏剛好有醫生護士在給一個剛出車禍的人止血。
宋雲萱快步過去,有點著急:“請問這位病人是姓王嗎?”
病人傷的很嚴重,而且渾身上下有多處傷口在流血,特別是頭上傷的更厲害,流下來的血都模糊了麵容。
宋雲萱心裏有些發涼,卻並不慌亂,隻不過是心頭忽然條件反射的浮現出很多的可能性。
隻不過是一段路而已,怎麼會說出車禍就出了車禍。
那個地方可是沒有天橋之類的路段啊,而且幾個路口都是有信號燈的。
她皺眉,想要跟著病人往前走,卻有個照顧病人的醫生帶著口罩攔住她:“這位小姐,病人是姓王,五十六歲,請問您是她的親屬嗎?”
宋雲萱點頭:“大夫,請問她傷的是不是很嚴重?”
“需要做手術,請您在這裏簽個字。”
醫生將身後護士及時遞過來的協議給她看,並且直接指出簽名的地方。
宋雲萱將協議拿過去,大體瀏覽了一遍,確定沒有問題,便要提筆簽名。
隻不過一落筆,手指就頓了一下,接著心頭有些警醒的驅使她將慣用的行書字體變成了端正的楷書字體。
醫生看她簽了字,才收走協議向著手術室那邊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