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雲萱的手指放在宋岩胸口的那個口袋上,心頭有點發涼。
其實宋家這部分財產對顧家來說隻是一點。
但是憑著這一點,她可以讓顧長歌反敗為勝。
空手套白狼是一種很傳奇的說法,沒有資本是無法讓事情發生改變的。
比如她想要找邵天澤報仇,如果沒有足夠強大的實力來擊敗顧氏,就不能推倒邵天澤。
邵天澤花了十幾年,依靠顧長歌跟顧長歌生下的兩個孩子而在顧氏站穩了腳跟。
而她宋雲萱要將他扳倒,除了壯大自己別無他法。
她的手指沒有動。
宋岩握著她手腕的手卻一分分的失去了力氣。
宋岩閉上眼睛的時候,宋雲萱平靜的看著他,就像是被無形的細針,猛地紮了心髒一下一樣。
她去握宋岩的手:“爸?”
宋岩的手已經沒有反應。
她抓住宋岩的手指,眼淚一下子就流下來:“爸?爸你醒醒?你醒醒?”
她想要喚醒宋岩。
但是握住宋岩肩膀的手指卻被忽然伸過來的一隻手握住:“別晃他了,生死有命。”
宋雲萱回過頭,大大的眼睛裏含著淚水:“叫醫生,叫醫生過來看看啊,快叫醫生!!”
她的情緒開始變得很激動。
楚漠宸握住她的手指,看她想要撲過去,一把攬住她的腰:“你冷靜點,醫生馬上就過來了。”
宋雲萱還想要去抓住宋岩的手。
外麵卻剛好有醫生進來。
楚漠宸拉著宋雲萱往外走,在臨走的時候順便從宋岩胸口的口袋裏取走了那封遺囑。
醫生給宋岩做搶救。
宋雲萱想要在外麵等著。
楚漠宸卻提醒她:“馬上就要九點了。”
“也許我父親隻是昏迷過去了。”
“不管怎樣,我建議你先聯係你父親的律師,然後公布你手裏這份遺囑。”
宋雲萱站在醫院的走廊裏,閉了閉眼睛,眼前很多雜亂的場景飛速的閃過去。
邵天澤跟她結婚的場景。
她生下顧奕的場景。
淼淼在繈褓裏的時候。
邵天澤抱著顧長樂。
飛馳過來的卡車。
她從醫院的病床上醒過來之後摸不到自己的雙腿。
那一劑要命的麻醉針。
那台無影手術燈。
那些戴著口罩活生生將她心髒從胸腔裏剜出來的醫生。
“對不起了,爸。”
她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手指擦過眼睛的時候,眼眶了的氤氳的淚意也一分分隱沒下去。
她不能哭,哭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她受過那麼多的疼,明明都已經被逼到了走投無路,邵天澤卻連讓她活著都不肯。
她不去傷害別人。
也永遠都會有人來傷害她。
宋家她不拿走,也會有別人拿走。
與其讓邵天澤這樣的人拿走宋家,倒是不如在她顧長歌的手裏。
她會幫宋岩將宋家打理的好好的,比宋雲強,宋雲佳,宋雲瑩打理的都好。
她看醫院的走廊上一片清冷的白光,吸了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轉頭看楚漠宸:“把我父親的遺囑給我吧。”
“我跟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