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雲萱這天晚上又做了奇怪的夢。
夢裏麵交錯閃現的是邵天澤的臉。
邵天澤長了一張溫雅絕倫的臉,年輕的時候,星眸長眉,微微翹起唇角的模樣,溫柔的就像是迎麵撲來的暖風。
他永遠是內斂溫煦的模樣。
喜歡穿淺色的衣服。
跟她結婚的時候,穿了一件白色西裝。
她雖然麵上沒有表現出欣賞跟喜愛,但是卻從心底裏麵覺得幸福。
能嫁給這樣的男人,跟這樣的男人攜手過一輩子,怎麼想,都是一件讓人值得期待跟慶幸的事情。
他們婚後的生活雖然平淡,但是初次懷孕的欣喜卻讓邵天澤一直待她如珠如寶。
第一個孩子流產之後,邵天澤握著她的手指,俯身親吻她的手背。
她甚至恍惚覺察到了滴在手背上麵的淚水。
她一直認為自己是鐵石心腸。
在顧家的這些年,為了穩住在顧家一家獨大的局麵跟地位。
她犧牲了太多,就連自己的第一個孩子,都沒有真心的去保護,而是拿去博弈。
邵天澤那個時候應該就已經明白她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
之後生下顧奕跟淼淼,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沒有濃烈到可以如膠似漆的地步,但是彼此之間也不會冷淡到兩看相厭。
本來以為會這樣一直繼續生活下去的,卻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
邵天澤已經在計劃著將她害死。
她抿了抿唇,夢境裏麵出現冰冷的手術台跟邵天澤那張絕情到扭曲的臉。
冷汗,從額頭細細密密的滲出。
在刀子落下的那一刻。
她終於從夢裏麵猛地驚醒。
倏地睜開了眼睛。
宋雲萱覺得心髒都在急速的收縮之後變得有些要窒息。
那把手術刀即便是在夢境裏麵出現的,可是還是有種叫人覺得心髒即將要被生生剜出來的鋒芒。
她在黑暗中,緩緩抬手,然後摸了一把自己的額頭。
果不其然,有薄薄的汗水在被手指擦去。
長長舒了一口氣,她翻了個身,將臉埋在柔軟的枕頭裏麵,回想自己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忽然做這樣的夢。
她已經很久沒有夢見邵天澤了。
所有的一切也都按照她的計劃在進行,一切都十分的順利。
很快,邵天澤就會變成她的手下敗將。
她要讓邵天澤嚐嚐當初顧長歌受的那些苦,讓他也明白那種絕望的感覺跟心情。
她抿著唇,倔強的將眼睛閉上。
想要再次入眠。
畢竟接下來的每一步都不容許她出錯,她必須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好好對待接下來要出現的那些變故。
宋雲佳……顧長樂……或者說,還有邵雪。
她們都不是棋子,都是活生生的人,隨時都有可能會製造出新的變故。
跟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樣的事情。
而她不管出現什麼樣的困難,都必須克服,因為隻有這樣,才有她重活這一輩子的意義。
她逼著眼睛,在黑暗裏麵靜靜的喘息,讓自己冷靜下來,重新進入到睡眠狀態。
然而,還沒有來得及完全進入睡眠狀態。
就聽見房門被輕輕的擰動了一下把手。
她現在已經沒有了睡覺一定要反鎖房門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