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李滿倉與王誌強已經打過七、八次交道了。但是,由於重點不同,加上王誌強幾乎不說話。所以,除了臉熟之外,他對王誌強幾乎一點都不了解,實際上陌生的很。
但是,不管了解不了解。老話講,沒有貓兒不吃腥的,連官都不打送禮的呢。我招待他吃好玩好總不會有錯的。他還是個年輕人,不就喜歡這些嗎?
嗨!沒想到這個年青人還真有點怪,他好象不喜歡這些。這,這該怎麼辦?
“李村長,你也別太客氣了,弄得我很不自然的,吃也吃不好,喝也喝不好的。隨便點行嗎?”
“行行!”李滿倉長長地鬆了一口氣。“隻要王科長。。。。。。不,隻要老王你高興,怎麼著都行。”
“那好。這兩位漂亮妹子一定也餓了,也一齊坐下來吃吧。” 王誌強客氣地召呼她們入坐。
可是,這兩位姑娘連連擺手推辭,眼睛卻瞄著李滿倉。
“李村長,我既不是經理,也不是科長,我隻是個單位裏的普通職員。你今天拿我當大人物對待,讓這麼漂亮的兩位妹子來服侍我,我可消受不起啊。一來呢,我還沒到那個級別;二來呢,我也是個鄉下種田的,吃苦慣了,隻不過剛剛回城當了職員。我還不習慣讓別人來服侍我,這樣的話,我會渾身不舒服的。” 王誌強一雙大眼真誠的看著李滿倉。
“你不要因為債務的問題,而對我熱情的過了頭。公事我們慢慢再談。我也累了、餓了。你讓她們一塊坐下來吃,我才能吃好,喝好。可以嗎?”
“行行行,可以可以,隻要您老王能吃好喝好,您想怎樣就怎樣。” 李滿倉一疊聲地應著,又端起了酒杯。
“好了,你們村長同意了,你們也坐下來吃吧!肚子都餓了吧?” 王誌強微笑著召呼兩位姑娘入座。
兩位姑娘見李村長點頭了,這才很有禮貌的謝了王誌強之後,坐了下來。
不過,她們也並沒有怎麼吃,隻是象征性的動了動筷子。
王誌強已經到過李家村幾次了,知道他們這裏很窮。
眼前這一桌子豐盛的菜肴,別說是過春節了,就是村裏人家娶媳婦的婚宴,也沒有這麼豐富。
這一切都是為了招待他這位城裏來的貴客。這兩位雖然是陪客的姑娘,也不能隨便暢開肚子吃的。
王誌強在心裏歎了口氣。他站起身來,也不顧斯文了,把一隻又肥又嫩的雞,大卸八塊,再撕碎了,分給了兩位姑娘。然後坐下來,不再客氣,與李滿倉幹起酒來。
兩位姑娘感激地看著王誌強,但是,還是沒有怎麼動筷子。
王誌強坐了一夜的火車,又趕了一天的路。除了白開水和麵包之外,沒有吃過其他食物,肚子早就餓的咕咕叫了。
他是個性格豪爽之人,非常討厭裝腔作勢的。以往他是個跟班的,沒有辦法。他的一切,都要跟著徐書賢的節奏來,看著徐書賢的眼色行事,一點自由也沒有。他早就厭煩了,所以,每次來李家村討債,他都幾乎不說話的。
但是,這一次不一樣了。這一次是他一個人來,而且,由他全權處理。他想怎麼做就可以怎麼做,隻要不超越單位規定的底線就可以了。
這回他不用看科長的眼色行事了,也不用跟著科長在人家麵前裝斯文,每次都隻能吃個半飽。酒,隻能沾沾唇而已。麵對著滿桌的美味佳肴,盡管肚子在咕咕叫著,嘴裏滲滿了口水。那也隻能象個淑女一樣,略略吃上一點。。。。。。難受死了,簡直是在活受罪。
今天由他作主了,他不裝假,也不客氣,放開肚皮大吃海喝起來。
他仿佛又回到了農場。
他的十三位結拜兄弟,圍著他這位大連長。用搪瓷杯子幹著燒酒,用五雙筷子一一兩隻手一一撕扯著洗臉盆裏燒著的老母雞。一邊相互開著帶著葷腥的玩笑,一邊你打他一拳,他還你一腳的,笑罵著,一杯杯的揚著脖子灌著酒,開懷大笑,好不愜意啊!
唉!這趕了一天一夜的路的人,能海喝白酒嗎?
王誌強在農場裏待了十年,酒量是不小。可是,酒量再好,你也不能空著肚子喝白酒啊?
王誌強在沒有糊塗之前,他似乎記得是在李村長這兒喝酒的。可又好象是在紅星農場三十八連、他的連長辦公室裏喝的酒。
到底是身在哪兒喝的酒,他也沒有搞清楚。
因為,後來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是怎麼回的屋?又是怎麼上的床?最為關鍵的是,是誰替他脫的衣褲?他一點都不知道了。
唉!貪酒誤事啊!貪杯是要闖禍的。。。。。。以後無論如何再也不能這樣了。
這是第二天天亮之後,王誌強清醒了之後,他所做的懺悔。
他是有感而發的。因為,昨天晚上,他幾乎闖下了大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