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刺激愛哭的女兒,可有話憋在心裏不說出來自己也難受。誰都想自己的親人無憂無慮的過一生,她被老伴兒寵著,女兒也被女婿寵著,她當然也想外孫女也是這樣過一輩子。
什麼樣的女人當家作主,當然是能幹的了,這還用問嗎?不對,媽媽不能平白無故地問這種無聊的問題,她要好好的想一想。
正好老公回來了,她趕緊叫他,“老公,我剛才和媽媽說話,媽媽問我什麼樣子的女人當家作主?我認為是能幹的女人。可好像又哪裏不對,你跟我說說唄?”
嶽母這是怎麼了,自己女兒什麼性子她不知道嗎?幹嘛拿這麼高深的問題問她,有浪費腦細胞的時間還不如多陪陪自己呢。
笑著向嶽母問好,可是嶽母隻管逗孩子玩樂,並不把心肝寶貝轉給他。看著嶽母的態度,他就知道這個問題不好好回答,惦記了一天的心肝寶貝兒是不會來到自己手裏的。
“你說的對,女人能幹才能當家作主。這裏麵有個前提,女人為什麼能幹,是從小培養的,還是後天形成的?”
果然女婿明白了嶽母的意思,她抬起頭看著女婿聽他高談闊論。
“大戶人家沒有兒子,家業需要女兒繼承,迫不得已才把嬌弱的女兒當接班人培養;小戶人家沒有兒子,需要女兒養老,必須要女兒強勢一點,在家裏有一定的地位,才不會讓婆家人看輕;還有命苦的女人了,老公懦弱撐不起一個家庭;還有最不好的結果,就是老公背叛或者不在了,女人不得不撐起這個家。媽媽,您說我說的對嗎?”
嶽母點點頭,女婿把她想說的話都說出來了,她的心可算踏實了。把懷中嬌軟的小寶寶送到女婿的懷抱,自己回房休息去了。
“老婆,媽媽是有什麼心事嗎?”宜仲勳一麵逗著懷裏的寶貝女兒,一麵問老婆。
宜媽媽心情很沉重,把剛才母親說的話又和老公說了一遍,“如果媽媽說的是真的,可怎麼辦呢?”
宜仲勳不認為然,“人的命天注定,不是你想改變就能改變的。媽媽雖然有點老思想,但是前人流傳下來的說法應該還是有一定的道理。你別亂想了,等華寶兒大一大,我們再生一個兒子不就好了嗎?”
老公說的有道理,現在想這些也沒用,誰也不知道將來如何,但是隻要她在一天,就不會讓女兒遭遇不幸的。
她的想法是天底下做媽媽的統一想法,可是現實呢,根本不會隨著你的意願走的。
媽媽的一番話讓她的心裏不舒服,又找不到反駁的理由,隻能自己想辦法了。
上層社會注重禮儀,尤其對媳婦的要求很苛刻,她的寶貝女兒將來是要嫁進豪門的,禮儀必不可少。
她在孩子剛學會走路時就請了禮儀老師教導,幾年過去了,成果斐然,宜華是上層社會人人誇讚的寶寶,再大一些,真成了名門閨秀學習的典範。
宜華小的時候聽到大人們的誇獎,看到爸爸媽媽欣慰的笑容,她也會高興的。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厭煩了這種感覺呢?
是從看了楓哥哥的那本旅行遊記,還是又一次聽到別的小朋友嘲諷的話語時呢?
大家閨秀,名門典範,這些帶著光環的詞彙重重的壓在她稚嫩的肩膀上,看到別的小朋友肆無忌憚地玩耍,毫不掩飾地大笑,她羨慕不已。
每當這個時候,她也想和她們一樣,在陽光下打鬧,在下雨天奔跑,即使花裙子沾染上泥巴,也好過文文靜靜地坐在那裏看別人說笑強吧。
可這都是別人家孩子的樂趣,她再羨慕也無力改變這一切,隻能靜靜地坐在一邊,笑不露齒,循規蹈矩,做名門淑女的教科書。
有一次,她在家裏看從楓哥哥那裏借來的書,講的是魯濱遜在一個荒無人煙的小島上生存的故事,看到高興處,她哈哈大笑,手舞足蹈的,開心極了。
房間門沒有關,她大笑的聲音傳出好遠,媽媽在樓下聽到了,不知道寶貝女兒在幹什麼,笑得那樣開心。
媽媽被感染了,笑著走上去,卻看到女兒不顧形象地躺在床上,裙子撩起來了,翹著腿在大笑。時不時抓地把薯片塞進嘴裏,可樂瓶子倒了,粉色的床單都弄髒了,而女兒還在看書。
什麼書這麼有吸引力?媽媽走近一看,臉上的笑容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嚴肅,是恨鐵不成鋼的那種心痛。
“你在幹什麼?”
宜華沒有想到媽媽會進來,也沒有想到媽媽的臉色會這麼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