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張慕揚立刻起身,往公園南門口走去。

蘇可瑩坐在車中,後座的蘋蘋和果果正興奮的湊到車窗口往外看著,知道女主人要例行帶它們出去郊遊。

車廂內的溫度已經調節到最舒適的度數,裏麵飄蕩著班得瑞的鋼琴曲,悠揚怡然。

咖啡色的大墨鏡將蘇可瑩的臉遮去了一半,從挺直的鼻梁和弧線是微微上翹的紅唇上,看不出她此刻的心情。

張慕揚出現在她的視線中,蘇可瑩遠遠的看著他走過來,因為中午的事情,心中有些過意不去,所以特意來接他去郊外度周末。

這是睿走後,她第一次帶一個並不熟悉的男人去郊外。

他身高目測有一米七五,有些瘦弱,長相清秀,帶著點纖細斯文。或許玩文學的大多都是這種類型,他有一雙修長白淨的手,帶著某種神經質的敏感。

一看就是個舞文弄墨的書生,所以第一次見到他心裏就沒有反感。

不過對這種人,也不會有其他特殊的情感,因為他們的存在感非常的弱。

張慕揚一眼就看到那輛漂亮的甲殼蟲,蘇可瑩為他打開車門,問道:“中午吃飯了嗎?”

“哦,吃了……隨便吃了一點。”張慕揚見她示意自己坐進去,立刻坐到副駕駛的位子上,說道。

“今天下午還有其他事嗎?”蘇可瑩發動車子,看了他一眼,“如果沒其他的事的話,晚上請你去吃農家飯。”

張慕揚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她要請他出去吃飯?

“算是今天中午的補償。”見他呆滯的書呆子模樣,蘇可瑩補充說道,“不過你的廚藝還可以,看不出來。”

“你喜歡就好。”張慕揚內心波瀾迭起,努力想找些話題,可現實生活總不像敲打鍵盤那樣流暢。

“我每周都會去郊區一次,有一個地方的山水風景很好,而且安靜。”蘇可瑩與他也沒多少共同語言,半天才打破車廂的沉默,說道。

“城市的生活壓力很大……”張慕揚完全接不上話,他隻要一與蘇可瑩說話,就感覺挫敗,自己就像個沒智商的傻瓜。

“我一直想在鄉下有自己一間小小的木屋,每星期都去那裏度周末。”蘇可瑩將車轉到高速路口,自顧自的說道,“你知道一個人在夜晚的時候,聽著風從樹林穿過的聲音有多美好嗎?還有那些星星,遠離了城市的嘈雜和汙染,格外的明亮。春天雨夜,還會有布穀鳥鳴叫,夏至,會多了蛙鳴……”

像是突然找了傾訴的出口,蘇可瑩在漂浮著安適優雅的鋼琴曲中,描述著那裏的一切。

隻是她沒有說,她的小木屋中少了一個重要的人;她也沒有說,她的那些快樂是一個叫睿的男人帶來的;她想將自己生命中的某個秘密繞過去,仿佛少了那個男人,她依舊是完整的,她的生活也是完整無缺的。

身邊這個看上去呆呆傻傻的男孩,雖然不是個很好的交談對象,可卻是一個少有的傾聽者。他不會打斷自己的話,隻會安靜的看著前方聽著。

“你看,空氣開始濕潤新鮮起來。”將空調關掉,所有的車窗打開,蘇可瑩已經將車駕駛到一處山腳,迎麵撲來的,都是泥土和樹木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