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他看來,戈蘭多覺得奧爾文多半已和大皇子通過了氣,他和羅諾耶在七年後的未來與大皇子有過接觸,但隻是那一點接觸戈蘭多還不足以看清賈斯提斯·維·費爾加這個人,相比他來講羅諾耶對自己的舅舅了解得應該更多一點,所以戈蘭多對羅諾耶此刻的看法很是好奇。
“我想……一定是為了預言之子的事吧。”
羅諾耶說出他心裏的推測。
不然還是為了什麼呢?既然邀請了他們兩人同去,那就是這個沒跑了。
沒有得到猜想外的答案,戈蘭多略有遺憾,但還是附和地說:“那倒也是。”
“你呢?你怎麼想?”羅諾耶亦期待地看了過來。
戈蘭多總會和他有些不一樣的見解吧。
戈蘭多為難地攤開手:“您就是這樣兩眼發光地看著我……我也沒有別的話要說啊。”
那大祭司還說什麼看了信就會知道,明明是看了信就更迷茫了才對。
戈蘭多這麼想著奪過羅諾耶手裏的信,和自己那封一起扔到了一旁道:“別說這件事了,反正大皇子的話都丟到這兒了,明天我們說去也去,說不去也得去,還不如談談別的。”
羅諾耶眨了眨眼觀望著戈蘭多麻利的動作,含含糊糊地應了個“嗯”。
戈蘭多又湊到了小少爺的跟前,摸了摸小少爺的額頭問:“比起剛醒的時候您現在感覺好些了嗎?”
羅諾耶從昏迷起整個人就很燙,大祭司卻告訴他這沒有什麼大不了,可他還一直擔心著,怎麼說小少爺也是踏踏實實睡了兩天兩夜,這期間一點東西都沒吃,水也沒喝,身體怎麼受得了。
到羅諾耶睜開眼睛他擔心的心情才好了點。
“有什麼感覺餓?要是餓了的話我這裏有點晚餐時留下的麵包。”
戈蘭多變戲法似的從羅諾耶看不到的視角裏拿出個麵包來。
羅諾耶盯著那個麵包好半天,最終噗嗤一聲笑出來:“戈蘭多,你剛才的樣子和梅維斯好像啊。”
這些話小少爺平時隻從幾名女仆那裏聽過,聽的時候還煩躁得不行,嫌女仆們管得太多,可是從戈蘭多嘴裏聽到卻讓小少爺樂滋滋的,像吃了蜜糖一樣整顆心都甜了起來。
“那也是像吉娜或者妮娜,不會是梅維斯。”戈蘭多黑著臉道。
他和那個整天樂嗬嗬但有一顆腹黑的心的梅維斯有哪點共通嗎?說起來吉娜跟妮娜都有個娜,難道帶娜的侍女都是高冷麵癱?
“不過你沒說時還好,你這麼一說我發現真挺餓的。”羅諾耶從戈蘭多手裏把麵包拿了過來,揭開外麵包著的紙咬了一口,緩解了一點胃裏火燒似的感覺。
戈蘭多揣著手看小少爺吃得像隻小兔子,隨口問:“儀式後您足足睡了兩天,在夢裏有夢到過什麼嗎?”
羅諾耶鼓著臉搖了搖頭。
戈蘭多摸了摸下巴,一個臨時冒出的壞主意突然浮上心頭,他擺出一副尤為認真的表情,小聲嘀咕道:“奇怪,我清楚地記得您說過幾句夢話,真的什麼也沒有夢到嗎?”
如他所料,小少爺果然咽下一口麵包,抬起頭在意地問:“我說了什麼夢話?”
羅諾耶在昏迷時全程都是無意識的,但不排除夢話的內容和預言有關,他聽戈蘭多說自己說了夢話,就理所當然地認為那些夢話裏也許還透露出了什麼他沒看見的信息。
這次輪到戈蘭多抖著肩笑了出來:“哈哈哈……小少爺你依然是那麼好騙。”
騙人或許不會上癮,但是騙的人是羅諾耶就很容易上癮了,誰讓小少爺的反應總是這麼有趣呢?
羅諾耶的臉頓時就紅了,氣紅的。
“我是以為和……”
小少爺開了個頭,半途醒悟這麼較真的自己跟個傻瓜沒什麼差別,便又硬是打住,扭過頭去裝作生氣不說話了。
“……同一個招數中了兩次,您就沒察覺到什麼嗎?”戈蘭多的肩膀仍然抖個不停。
羅諾耶悶聲悶氣地啃麵包,把那當做是戈蘭多的肉一般撕咬。
他之所以上當不都是因為是和戈蘭多說話嗎?與其說他好騙,不如說他太相信戈蘭多了才會不斷在同一個坑裏栽跟頭。
“好吧不逗你了。”戈蘭多緩過氣來,語氣變得正經了些,“您在夢裏沒有說夢話,但也不是什麼都沒發生。”
羅諾耶已經不敢輕易相信戈蘭多了,他維持姿勢吃著麵包,隻留了一點眼角的餘光暗暗往戈蘭多臉上瞄,想聽戈蘭多到底會說出什麼來,結果在真的聽到戈蘭多的後話後羅諾耶驚得差點把嘴裏的麵包吐出來。
好在羅諾耶憑著堅強的意誌把這個衝動忍住了,但他已沒心思繼續吃麵包。
——他的身體又成長了,就在那次儀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