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人,必須有冷血殘酷的一麵,尤其是做為統帥,如果連這點氣魄都沒有的話,那麼整支軍隊就會徹底淪落。
聽完張揚的講述之後,邱秉權沉默了好久,點上一根香煙,狠勁地抽煙,弄得整個車廂內煙霧繚繞。許久之後,他咬著牙說道:“隻要是有可能投靠日本人的,就必須處死,要不今晚,你就幹掉唐玉琦,事後我會向336師師長穀長興解釋的。”
“師長,你難道就不怕打草驚蛇麼?”張揚對於殺死唐玉琦這個建議是持反對態度的,他打開窗戶透了透氣之後,笑著說道:“事不關己,關己則亂。看樣子,老兄你的心亂了。在大戰來臨之際,師部參謀長被秘密處死,就算是日本人不懷疑,336師內部也會人心惶惶,那樣的話戰鬥力會大打折扣,可以說未戰已敗。”
邱秉權也想到了這一重,擠滅煙頭之後,他長歎一口氣,悵然若失地說道:“老弟隻知其一不知其二,晉綏軍本來就是地方軍隊,再加上閻老西平時吝嗇的要命,軍餉都不按時發放,這樣的軍隊戰鬥力壓根就不行。有了唐玉琦這個叛徒,整個336師基本上就算是廢了,況且,誰也不知道還有多少軍官牽涉其中,在這種情況下是養虎為患,除掉他才是最佳選擇。”
其實,不用邱秉權說,張揚也知道晉綏軍的戰鬥力差得離譜,要不然就不會被鬼子打得潰不成軍了,可這和處死唐玉琦似乎沒有必然聯係。他沉思了片刻之後,笑著說道:“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或許,有了唐玉琦這個眼線,鬼子才會對336師放鬆警惕,才會全力以赴對付山南縣,我們反而可以從容應對。殺,不一定非得現在動手,況且,我們還可以內緊外鬆,派人監視唐玉琦,以及這個家夥身邊的人,然後製定個假的作戰計劃迷惑鬼子。等雙方交火的時候,再將其處死也不遲。”
“好了,不討論這些了,我和穀師長商量一下,讓他看著辦吧!”
邱秉權選擇了妥協,畢竟唐玉琦是336師的參謀長,自己如果過多的插手,恐怕穀長興會有想法。這些地方軍隊很難和****保持一心,相互猜忌,互相傾軋指使戰鬥力大打折扣,要不然也不會任由小日本在中華大地上橫行。
張揚要得就是這個效果,他掏出香煙,遞給邱秉權一根,點上之後,這個家夥開始吞雲吐霧,沒有再說話。
邱秉權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他對張揚說道:“鬼子善用策反的伎倆,既然能夠策反晉綏軍,說不定我的721師裏麵也有人被拉下水。我說過的這方麵工作你暫時負責,你回去之後,在軍營內來個自查吧,對營級以上幹部全部審查,發現問題立即處理,寧可錯殺三千,也絕不放過一個。”
“那要是,你手下的親信旅長,參謀長副師長和日本人勾結呢?”張揚冷不防地反問了一句。
邱秉權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惡狠狠地說道:“就是我老婆,孩子敢勾結日本人,都要處死,就別說其他人了。我邱秉權雖然不是什麼大英雄,但是絕對不會允許身邊的人做漢奸。你可以自由審查任何一個人,隻要是不配合或者有嫌棄,全部按照漢奸對待。殺人,你老弟是在行的,就不用哥哥我再說什麼了吧,總而言之一句話,在大戰的時候,我要保證每一個士兵都英勇殺敵。”
邱秉權展示出了殘酷,冷血的一麵,小眼睛裏麵露出了殺機,他冷冷地說道:“上個月,我親弟弟都被秘密處死了,大義滅親在我這裏算不上什麼,老弟,心再狠一點。”
這個家夥比自己還冷血,張揚自認對於親人是下不去手的,這點上的確是趕不上邱秉權。他笑了笑說道:“我手上一個兵都沒有,你讓我怎麼對那些軍官進行審查!”
“憲兵隊調給你使用,讓我的副官林國棟配合你,當然他要是有問題的話,就直接殺掉。”邱秉權壓根沒有把妻子的內侄當回事,在他的眼裏隻要是投靠日本人就必須死,這是一個鐵律,誰都不能碰觸。
張揚在林小溪那裏知道林國棟的情況,就是不知道這個家夥是林玉兒內心的情郎,要是知道的話,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車子並沒有直接開往酒店,而是開到了晉綏軍336師師部,師部參謀長唐玉琦親自迎接,這個家夥很謙恭地打開車門,笑哈哈地對邱秉權說道:“邱師長,我們穀師長已經等候多時了,裏麵請。”
這個時候,張揚才算是真正見到唐玉琦這個漢奸,看樣子這個帶著金絲邊眼睛的參謀長白白淨淨的,很斯文,看上去像是養尊處優,一點都不像漢奸。
在張揚以往的印象裏漢奸都是長得獐頭鼠目,一臉狡詐,可是這個唐玉琦顛覆了他對漢奸的理解,不由得暗歎: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看來貌似忠良,斯文的家夥也有可能是漢奸,今後想要抓漢奸,還真得有難度係數。
可能是知道唐玉琦是漢奸的緣故,邱秉權對這個家夥顯得特別冷,簡單應付了幾句之後,就帶著張揚往裏麵走,林雨晴和林小溪緊跟其後,警衛營長邱炳義帶著十幾個警衛進去了,其他警衛都留在了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