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不好了!不好了…”
本宮還躺在病榻閉目垂淚的時候,貼身侍女綠籬就大驚小怪的闖到了我的內殿,也不顧我還沉浸在剛剛喪父的悲痛中。
“出什麼事了,隻要不是皇上駕崩了這種大事,就不要來找本宮!”
就算綠籬一個勁的朝我使眼色,我都沒有掩飾自己這顆歹毒的婦人之心。
綠籬急得跳腳,輕聲湊到我耳朵根上說。
“皇後娘娘,事情完全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本來就有些頭昏腦漲,現在一看到下麵站的這些穿得紅紅綠綠,既像紅椒又像青椒的宮女們,就更心煩了。
當下,大手一揮,把她們全給支到殿外去了。
“公主,蘇先生讓人傳信,說皇上已經決定十天後出發,北下,攻打突厥…”
綠籬後麵還說了什麼,我什麼都沒有聽到。隻知道當時自己就暈了過去,直到用晚膳時才醒來。
身邊服侍的侍女,除了綠籬,一個都沒有。我的心,稍稍好受了些。
“公主,先喝一碗蓮子羹墊墊饑吧?”
我一把推掉了綠籬遞來的碗,想我堂堂突厥公主,現在連老家都要被人一窩端了,還墊墊饑?墊什麼饑?
等到宇文邕北伐勝利回來,這天下哪還有我阿史那腓腓的容身之處?
我沒被他廢後,趕出宮外當街去要飯就已經不錯了,還墊饑?
一時間心痛病發作,疼得我倒抽了一口氣,直冒冷汗。嚇得綠籬趕緊給我順氣,一邊給我拿藥一邊還替我打抱不平。
“你說皇上他也太薄情了,一個人怎麼可以做到如此薄情!”
宇文邕薄情?笑話,他那叫薄情?他那明明就是冷酷無情。
當年他求著我父汗娶我時,整整求了十年。從我七歲起一直到我十七歲時入長安,前前後後一共經曆了十年。
嫁時十七,現在我二十七。自從我嫁入北周,已經過去整整十年了。
這十年裏,他從未碰過我。
當年年紀小不懂,不知道男女之事。直到一日宮裏一位服侍過太後的老嬤嬤,看到我因為中暑暈在後花園裏,就命人把我抱進了廂房裏。
將我泡進冷水桶裏給我擦洗身子時,才發現,我手臂上的守宮砂還在。
等我醒來時,老嬤嬤才偷偷囑咐我。
“皇後娘娘手上的這個…有被誰瞧見過嗎?”
我搖搖頭,除了貼身侍女綠籬以外,沒有人知道。
“這就好…這就好…”
老嬤嬤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憐惜的摸了摸我的臉。
“皇後娘娘,這件事情本不應該由老奴告訴你的。不過,事已至此,老奴要是還瞞著皇後娘娘,也實在是應該被天打雷劈…”
我當時就愣住了,我才十八歲,難道這麼快就要死了嗎?
“嬤嬤你說,我還能活多久?”
老嬤嬤愣了好一會兒,才將我緊緊地摟在她懷裏,歎氣道:
“傻娘娘,這玩意是叫守宮砂。宮裏每個女子手中都點過,隻有被皇上寵幸過的女子,這手裏的守宮砂才會消失…”
寵幸?什麼寵幸不寵幸?
見我傻呆呆的看著她,嬤嬤抬著我的手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