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喻瑩瑩漲紅了臉,忿忿地望著舒望晴主仆,卻見到舒望晴正在極慢極慢地起身,一麵起身,一麵正冷眼看著她喻瑩瑩——

可舒望晴的眼神裏,竟滿是上位者才獨有的矜持與威懾,同時又滿含著嘲諷,似乎舒望晴正在用眼神清清楚楚地嘲問:“不過才進了宮而已,你怎麼,就能這麼嘚瑟?”

喻瑩瑩依舊紅著臉,可是她心裏突然就開始發慌了。

在對方眼神的威懾之下,她的膝頭開始漸漸地有些發軟,情不自禁地就想要往地麵上跪下去。

喻瑩瑩也覺得好生奇怪,可是,實情確實就是如此,她……她馬上就要摒不住了……

“喲,這不是兩淮鹽道喻大人家的千金,喻小姐麼?”

正在這時,另外一名秀女走了過來,飛快地一把扶起舒望晴,轉臉衝著喻瑩瑩冷笑道:“喻小主,好威風啊!”

來人是一名叫做賀長亭的秀女,是在舒望晴被聖上留用之後不久便也被欽點留用的,不像喻瑩瑩等一批先行選見的秀女,僅僅是見到了皇後而已。

這賀長亭性情爽直。適才在旁邊她將喻舒兩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這才上來幫舒望晴出頭。

“喻小主才進宮幾天,這禮數上頭就學得如此周到,真是叫人佩服!”賀長亭扶住了舒望晴,語氣裏是滿滿的嘲諷。

“隻是,喻小主見到了本姑娘,為何又不向本姑娘行禮了呢?”

賀長亭是朝中左仆射賀英之女,自幼長在京中,無論是家聲還是地位,都比喻氏不知道高到了哪裏去。

喻瑩瑩剛才強逼舒望晴向自己行禮,轉眼間自己就品嚐到了這種屈辱的滋味。

她好生鬱悶,偏又無法,隻能矮了矮身,有些委屈地道:“見過賀小主!”

賀長亭伸出手,將舒望晴的胳膊一攬,兩女肩並肩,靠在一處。喻瑩瑩向賀長亭行禮,便也將舒望晴一起給拜了。

待喻瑩瑩直起身,已經是氣得發抖。

賀長亭卻不再理會喻瑩瑩,挽著舒望晴就走。兩人一麵走,一麵交換了一個解氣的眼神。暖蕊則一溜小跑,跟在自家小姐身後。

喻瑩瑩狠狠地扭著手中的帕子,始終咽不下這口氣,隻能忿忿地說:“你等著,你們等著!”

“喻小主,你還是等有機會見到皇上,再放這等豪言壯語吧!”

賀長亭開口,一句話再度狠狠地嘲了一記喻瑩瑩,她和舒望晴畢竟都是皇上親自點選的,而喻瑩瑩可就隻見到了皇後。

說完這話,賀長亭頭也不回,挽著舒望晴遠遠地去了。

此時已經有不少秀女在永寧宮裏,遠遠地圍觀,喻瑩瑩氣得一張臉能滴出血來,

可又奈何不了賀舒兩人,隻能將手中的帕子絞了又絞,低聲又重複了一遍:“你們等著!”

她喻瑩瑩,一定要先於眾人承寵,更早出人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