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陳芸正睡的迷迷糊糊, 就感覺不太對勁兒。

她一睜眼, 就看到謝奕穿著月白的菱紗中衣, 黑發如墨的散在肩頭, 正站在她的床頭, 滿臉複雜的瞅著她。

“你要死啊!不會出個聲音?”

陳芸被嚇了一跳, 深吸一口氣,覺得清醒後,抄起枕頭就往謝奕身上扔去。

真特麼有病啊, 大早上像個怨靈一樣站在她床頭,誰不害怕。

“你這個瘋女人,一睡醒就動手!”

謝奕趕緊閃身避過, 枕頭從他的側臉劃過, 撞倒了桌上的燭台。

門外的容和聽到了屋裏有聲音,趕緊在外麵問道, “姑娘, 起了嗎?”

向容和應了一聲, 陳芸揉了揉眼睛, 掀開被子坐了起來, 對胸脯起伏劇烈, 看起來很生氣的謝奕嘲笑道,“大清早的,你不睡覺站我床前幹什麼?想偷襲我?”

陳芸這一夜睡的還算不錯, 所以心情還算不錯。

“你到底是不是侯府的二姑娘?是不是侯府原先的二姑娘出了事, 你就代替她嫁了過來?”

對於這個想法,謝奕經過一晚上的深思熟慮,覺得可能性越來越大。真的侯府嫡女,怎麼可能是一睜眼就動手的粗魯婦人?

所以天亮後,他就忍不住悄悄起身,看著陳芸的睡顏,想要找到什麼有力的證據。

但是仔細端詳後,謝奕卻什麼進展。

眼前的這個陳氏,皮膚瑩白細膩,閉著眼睛睡著時,長長的睫毛蓋住了眼瞼,小巧的鼻尖,淡粉色的唇,怎麼看都是乖乖巧巧的樣子。

很難想象就是這個女人,昨天連續兩次像個潑婦一樣對他動手。很明顯,陳氏是個表裏不一的女人。

狀若乖巧,其實宛若毒婦。

“你說什麼傻話呢?我不是二姑娘你是嗎?”

陳芸不屑的一把推開謝奕,端起容和送上來的一盞熱玫瑰汁潤喉。

容和,容與兩人進來時也聽到了謝奕的話,互相對視了一眼,都抿著嘴笑呢。

“我不信!應平侯府就是這樣的家教嗎?你哪一點像個正經的侯門貴女,動起手來像個瘋婆子,又不賢惠,不懂婦禮。”

謝奕被陳芸推了個踉蹌,更是惱怒起來,便隨著陳芸走過來,站在她身後,反詰道。

“那你說真正的侯門貴女該是什麼樣?”

用沾著青鹽的柳條刷著牙,陳芸聽後不屑的悶哼了一聲,漱口後隨即問道。

“ 大家閨秀,舉動不自專,謙讓恭敬,先人後己,忍辱含垢,常若畏懼,是謂卑弱下人也。清閑貞靜,守節整齊,行己有恥,動靜有法,是謂婦德。你看你哪一點做到了?”

一條一條的說起女誡,謝奕越想越義憤填膺,這些要求陳氏真的是一條都對不上啊,他娶進門的可能就是個假的侯府小姐。

“呦,女誡讀的很熟嘛,我做不到,要不就換你按照這上麵的要求一條條都做到吧。”

洗完臉,仔細的往臉上拍自製的爽膚水,陳芸漫不經心的朝謝奕開刷。

“豈有此理!”

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謝奕揮袖就想摔門出去,他這就要去寫休書,非要應平侯府給他個交代不可。

但是一看袖子,隨即想起了自己還沒換衣服,謝奕瞅了瞅房裏的容和,容與,都是陳芸帶過來的大丫頭,心腸和主子一樣黑。

其中那個圓臉的丫鬟,最是壞心腸,昨晚還讓他“死了一樣的安靜”,真是有其主就有其奴,這樣的丫鬟,怎麼配伺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