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春風突然間成了一個人物,廠裏對他的議論多起來,出來了多種版本。沾他光成為人們飯前茶後談資的人還有幾個。一個是他的對象江月琴,一個是簡素雲,一個是陳其寶。也就是說,來春風和簡素雲的事走漏了消息。
這天晚飯後,江月琴到了男工宿舍叫出林大偉。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能不能給我一個準確的說法。你和來春風是好朋友,又是你送他去的醫院。我想來想去,也隻有你最清楚這件事。”在單身職工宿舍樓外一側的牆角處,江月琴鐵青了臉,朝林大偉瞪眼。
林大偉也在為這件事犯惑呢。現在被江月琴這麼責問,心裏窩著的火也就冒出來:“什麼意思,你是說我出賣了來春風?”
“哦。果然是這樣。”江月琴說:“我不關心是誰出賣誰,我想知道究竟是不是真的有這麼一回事?從你現在的話中,我明白了,來春風這家夥果然不是東西。”
林大偉說:“喂,喂,你有什麼證據這麼說來春風?”
江月琴說:“就憑你剛才的話。”
林大偉問:“我剛才說什麼了,我說什麼了?”
江月琴說:“你剛才表白你沒有出賣來春風,也就是說,來春風果然是和那個風騷的女人有不幹淨的事。”
林大偉說:“你不要聽了風就是雨的。誰個說他們有不幹淨的事?這種事,不可以隨便亂說。是的,是有人在這麼猜測,可你不能啊,來春風是什麼樣的一個人,你比誰都清楚。”
江月琴說:“你對我說實話,來春風是不是真的是從山上摔下來的?”
“是啊,沒錯啊。”
“你和他一塊去山上的?別,立即說,快說,別想。”
“我真受不了你,哪有女孩這麼說話的?”
“我這樣,是在農村接受再教育,學的。”
林大偉搖頭,心裏想,這麼一個女人,太潑辣,甚至不講理,也隻有來春風能夠容忍了她。林大偉說:“江月琴同誌,請你相信來春風,他不是那種人。是的,他和簡素雲走得比較近,可他們是師徒倆,走得近,很正常。這是有人吃飽飯撐的,日子枯燥了無聊了才找事出來說。”
江月琴說:“說這事的人可是說得有鼻子有眼的,說來春風的腿是被陳其寶打的,是捉奸在床上打的。”
林大偉哈哈地大笑起來。
江月琴被林大偉這麼笑了,莫明其妙,望著對方。
林大偉問:“你也去醫院了,你看到來春風其它的地方有傷嗎,除了腿傷之外,臉上有傷嗎,身上有傷嗎?”
江月琴一怔,心想,是啊,沒有啊,要是真像人們傳來傳去的話中所說,是捉奸在床上打了,應該是臉上身上到處有傷才對呀。
“照你這個分析,來春風和簡素雲沒有那種事?”江月琴這時候的語氣已經平和下來,臉色也溫和了。
林大偉點點頭,說:“別人怎麼說,是別人的事。別人可以不相信來春風,你和我,不能不相信他。”
江月琴幾乎是自言自語地說:“想不明白,大家怎麼就把他倆扯到一塊了呢?還把這事說得這麼細。”
林大偉說:“還想不明白啊,懷疑一切,打倒一切唄。就我倆現在站在這說話,保不準,明天會有人說我倆在談戀愛了呢。”
“去!誰和你談戀愛呀。說這話,你也不醜得慌。”說出這話後,江月琴反而倒是先笑了。
林大偉用手指了江月琴說:“哈哈。你臉紅了。是不是心裏有鬼呀?”
江月琴說:“不跟你說了。你這個人啊,什麼都好,就是有時候沒臉沒皮的,老臉皮厚的。說笑話,不能什麼樣的話都說。談戀愛的話,是隨便說的?”
林大偉哈哈地笑。
“不和你這種人說了。我走了。”
江月琴轉身就走,丟下林大偉一個人在那傻笑。林大偉等江月琴的身影消失後,臉上的笑容瞬間收起。他蹙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