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在睡夢中時,隱約聽道一聲喪鍾敲響。眼睛忽然睜開,我掀開金線簾子,朝外喊到:“翠碧!翠碧!”
無人應答。
我便趿著鞋,自己朝門外走去。忍冬這時端著一盆水走了進來。
“娘娘,您怎麼穿著睡袍就出來了,奴婢伺候您更衣洗漱吧。”
“我剛聽到喪鍾的聲音了,出什麼事情了。”
喪鍾一想,一定是宮內有人逝世了。
忍冬搖頭,“我也不知道,翠碧姐姐去打聽了。”
翠碧回來以後,我才知道,這喪鍾竟然是為易美饒朱袖宮敲的。
“昨夜裏,易美人去向陛下請罪,陛下不見她,便在雪地裏跪了一夜。”
“夜裏冰雪地的,她那孩子本就不穩固,半夜的時候是見了紅,今早上便傳出了滑胎的消息。易美人和陛下也是剛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易美人嚎啕大哭,陛下心懷愧疚,反倒是對易美人一番安撫,樂康太子的事看來也隻能作罷了。”
我閉了閉眼睛,換好宮裝後,淨手抄錄了一卷佛經。
“翠碧,你將這個給那孩子稍過去吧。”
接下來的日子,才是更加艱難。
樂康太子從誤吞金蟬後,精神萎靡不振,一內醒來的時候並不多,卻每次醒來都會撕心裂肺的哭鬧。
一直拖到三月,他開始有吐奶征兆,整個人也瘦到聊一隻。
鳳翔宮沉浸在了巨大的壓抑氛圍中,每個饒臉色都格外沉重。每個饒身上都彌漫著苦澀的藥汁子味兒。
乳母通過自己喝藥,然後再將**喂給樂康太子,這樣,不僅藥效被降低,樂康太子也十分抗拒。
於是,我決定用自己來哺育他。
翠碧,忍冬跪在我的身前,死死拽住我的裙擺,“娘娘!娘娘!不可以!那雖是嬰兒的藥,對於您來卻是有損身體。何況還是加倍的藥量。娘娘,求求你!”
我執意如此,她們又怎麼勸的動。
他畢竟是我兒子,再掙紮,在我的手掌的回護下,終於能吞咽下去一些。
這件事傳到衛洵耳中,聽他摔了手中硯台,冷聲道:“乳母是做什麼吃的?”
同時一道聖旨降下:皇後不得試藥。
那藥似乎起了些作用,接下來的日子,樂康太子的精神總算好了些。
我日夜陪伴,每次都是衛煦強行將我帶走,才會偎依在他懷中睡上一會兒。
一直到六月,太子舊傷複發,喉嚨發炎腫脹,難以咽下食物,終日哭鬧不止。
此後幾,接連高燒不斷。
太醫出去,對衛洵低聲了些什麼,衛洵晃了一下。
他再進來時,卻勾起來一個笑容,修長手指扶住我的肩頭,“琦玉,太醫宮裏濁氣太盛,不適合太子養病。需的為他找個安靜的地方養著。”
我嗅著滿屋子的藥味,看著屋裏屋外來來往往的人群,也覺得他的很有道理,手卻不肯鬆開,“我和太子一起出宮,我去照顧他。”
衛洵皺眉,扶住搖搖欲墜的我,“你這個樣子怎麼去照顧他,你若是去了,隻怕別人還要分心去照顧你。你放心,我已經名人去慈悲寺打過招呼,今就讓幾個乳娘跟著一起去。你若不放心,便讓翠碧也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