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兒,我鬆開晴兒。
晴兒轉過身,看著我:“峰哥,怎麼了?有心事?看你神色鬱鬱的……”
我微笑了下:“沒有……剛才就是想抱抱你……突然這麼想,就這麼做了……”
晴兒眼裏閃過感動和幸福,甜甜地笑著:“喜歡你從背後抱著我的感覺……”
我也笑了笑,覺得心情安定了一些。
我剛才是想從晴兒那裏找到些許的安慰。
“峰哥,外麵天黑了,天陰了,氣風了,下雪了……”晴兒說。
“哦……”我扭頭看著外麵,透過廚房發出的燈光,我看到了飛速滑過的雪花,還聽到了淒厲的北風的怪吼。
又是一個寒冷的冬季!我心裏說著,突然想起了兩年前的那個冬季,那個冬季也是如此的多雪而寒冷,那個冬季,我離開了晴兒,失去了柳月,沉淪在梅玲,苦痛在極度深寒……那個冬季,我失魂落魄地進入了大山,在大山裏開始了靈魂的鍛造和煉獄……
這個冬季依舊寒冷,可是,我卻如此的溫暖。
隻是,我不知道,柳月的心裏是否和我一樣溫暖。
我的臉上閃過一絲抽搐。
“怎麼了?峰哥!”晴兒細心地看到了我的表情變化。
“哦……”我轉過頭,看著晴兒:“沒什麼,我想,他們應該快到了吧?”
“嗯……”晴兒看看表:“應該快了……”
“我去前麵看看去!”說著,我去了陽台。
陽台上雪花飄飄,北風怒吼著挾裹著雪花疾駛而過,地上,已經是一片銀白,路燈下的樓前空地,有幾個孩子在打雪仗。
我整整地看著飛舞銀蛇的夜空,看著銀裝素裹的大地,想著他們怎麼來這裏。
正在這時,我看到一輛普桑緩緩駛來,停在樓下的空地上,從車後座上下來幾個人,正是柳月、柳建國和妮妮,接著,前麵下來了蘭姐和老三。
蘭姐沒有在學校,和老三一起的,一起接了柳月他們來的。
我站在陽台上,注視著路燈下的他們。
妮妮一下車就歡天喜地,又蹦又跳,帶著防雪帽,穿著羽絨服,拉著柳建國,嘴裏歡叫著:“舅舅,舅舅,妮妮要騎大馬……”
“好來……”柳建國彎腰抱起妮妮,一用力,妮妮騎到了柳建國的脖子上。
“嗷嗷……”妮妮抱著柳建國的腦袋,高興地叫著:“媽媽,媽媽,你看,我好高啊,比舅舅都高,比媽媽都高……雪花第一個先飄到我身上嘍……”
柳建國高興地帶著妮妮在雪地上轉圈,妮妮更高興了。
柳月高興地看著,又說:“妮妮,小心點……建國,小心點……”
柳月有時候叫柳建國為“陽陽”,有時候又叫“建國”。
蘭姐和老三和高興地看著,接著,老三突然彎腰,弄了一個雪球,塞到了蘭姐的脖子裏。
“哎呀--冰死了我了,你個死老三……”蘭姐被弄了一個激靈,彎腰就抓起雪去追老三,老三和蘭姐在雪地上嘻嘻哈哈玩起來,像個小孩一樣。
柳月看著柳建國好妮妮,還有蘭姐和老三,咯咯地笑。
看著雪地上燈光下的柳月開心的樣子,我也笑了,從陽台欄杆上握起一個雪球,對準柳月,打過去。
雪球正中柳月的肩膀。
“呀--誰打我的?”柳月想四周看了看,接著仰臉往上看,正看到了在陽台上俯身的我。
“嘻嘻……是你個家夥……”柳月笑起來,突然就彎腰撿起雪球,用力向我擲過來。
柳月的力氣顯然不大,穿著厚厚的羽絨服,更是使不上力氣,雪球高度還不及陽台。
我樂了,又弄了一個鬆鬆的雪球,對著柳月的腦袋扔下去,正中柳月的腦袋,雪球在柳月頭發上綻開了一朵美麗的雪蓮花。
“好呀,你欺負我,看我怎麼收拾你……”柳月撿起一個雪球,使勁用力對著我打來,雪球高度剛好接近陽台,卻已經成了強弩之末,到了拋物線的頂端,我輕輕伸手接住了雪球,接著又對著柳月打去。
柳月忙閃身躲避,卻不小心一下子滑到在雪地上,正好和追逐跑過來的蘭姐撞在一起,兩人都撲在雪地上,嘻嘻哈哈笑成一團。
我站在陽台上,看著在雪地上轉圈的柳建國和妮妮,看著撲到雪地上嬉鬧的柳月和蘭姐,突然有一種感動的情懷在心裏滋生。
看看老三,也不動了,正直立在旁邊,看著眼前的一幕。
我不知道,老三此刻的心情是什麼樣子的。
“嗨--上來啊--”我喊道。
“哇--你在這裏啊--”蘭姐一抬頭看到了我,又站起來看看柳月頭發上脖子裏散布的雪花,似乎明白了什麼。
“大哥哥……大哥哥……我來了……”妮妮看到了我,衝著我叫嚷,開始催促柳建國:“舅舅,快,快到大哥哥家裏去,我要找大哥哥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