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3(3 / 3)

我沒再接她的話茬,開始肆意的打量著這裏的每一處變動,煙灰缸呢?我找不著煙灰缸了。牆上的照片也不見了,那是我委托一個攝影師給她拍的寫真,我的情人在廚房露出半條腿來,我側一下身子看見她新做的發型,跟我在韓國冰室裏幻想出來的有些相似,她居然連圍裙都換了,看,她正擺出一個彎腰的姿勢,白皙的大腿扯著豐滿的臀部,這他媽的哪是做飯,連做愛的姿勢都出來了。

怎麼不說話了?理虧了?

恩

最近忙什麼?

除了寫字我還會幹什麼

你不老實

真的

那你先去躺會吧,飯得了我就喊你

我說這麼長的時間你就沒想我?

昨天還想來著,這不今天你就給我打電話了

 話說多了就是自討沒趣,多好的一個女人,怎麼會給人家當情婦來著,況且還是個窮作家。我昏昏沉沉的找到了臥室,鞋還沒來的及脫便一頭栽到床上。廚房時不時的傳來幾下響聲,好似提醒我注意自己的品行,枕頭上還是熟悉的香氣,好象比原來淡了一些,我還慶幸自己的感官還記得這些惡劣的特征,好象這樣就能幫助我開始回憶了,我跟我的情人第一次就是在這張床上,對,可能這是最後一次,最後一次也應該在這張床上,這能算是有意義嗎?應該是算的,可沒有意義又能怎麼樣呢?暗箱操作的一種情感上的維持,或者直接說是一場長期的性交易也不為過,就這,還要什麼意義呢?

 樓上應該是不讓養狗的,可怎麼會有狗叫呢?我說你們樓上什麼時候養了隻狗啊?我好象是這麼問的她(當然也有可能我是沒問),我可能已經睡著了呢。可為什麼廚房裏還是傳來叮當的響聲呢。她怎麼還不過來,難道做飯比作愛更有吸引力嗎,我感覺是什麼東西抱住了我,可除了女人還能是什麼呢。吃飯還是作愛?這是一個問題。食色性也。我跟自己開的哪門子玩笑?她現在可正抱著我呢。我感覺到一股暖流撲向自己的麵部,就像,就像一陣風,一把火,一口烈酒那樣,我不知道象剛才那樣下去我究竟能不能找到我的睡眠,反倒是現在,我像一個死刑犯一樣被下了最後的通牒。我的身體在發出聲音,用力的幹吧!用盡你所有的體力和精力,真他媽的刺激,我的憂慮呢我的煩惱和失望呢?都隨著身體的震顫一掃而光了?她開始搬弄我的手,支配它向那些陌生而又熟悉的地方延伸,我仿佛聽到金屬撞擊的聲音,一下一下的撞擊著我的頭部。

 先生?先生醒醒

 對不起先生,我們要關門了。

 剛才櫃台上的兩個女人站在我的麵前臉上掛著微笑。我昏昏沉沉的站起來結帳。

 對不起了先生,您慢走。一個老板模樣的婦女對我抱以微笑,好象是對我的窘境深表同情似的,看來我有了睡覺的欲望,可剛才的感覺卻還是有些弄虛作假的成分在裏麵,我走出了韓國冰室,天色已經完全的殺黑,街邊的霓紅無精打采的亮著,我走到十字路口對麵的紅色小人代表了禁止行人通行的意思,旁邊的計時器在一秒一秒的跳躍著,五,四,三,二,一。我沿著斑馬線走到了路的另一邊,看來我的神智還算清醒,隻是頭有點微弱的疼痛,前麵就是西交小巷,穿過西交小巷左轉農機公司對麵那就是我的住處,我剛才給她打電話了嗎?如果打過了那就應該在五點鍾的時候準時見過麵的,她不可能拒絕我的。正常的意識裏以及潛意識都沒有記載的痕跡啊,那肯定是在先前的某個環節上出現了錯誤,我發現了這樣的幾種可能,第一我壓根兒就沒有打電話約她,這完全符合我的性格,長久的疏遠必然造成關係上的決裂。第二我們見了麵並已經發生了關係,我剛才與睡眠的距離進在咫尺,除了作愛,我不是一隻都不相信我能擺脫失眠麼?當然這樣邏輯上就發生了混亂,我為什麼趴在韓國冰室隻到被人趕走,現在又為什麼走在西郊小巷的沙土路上,現在是幹燥時節,我每塌一步上去就會泛起一股塵土,我的褲腳有些髒,仿佛很久也沒洗過似的,可事實這條褲子是我昨天剛剛換上的,我聽見後麵有腳步聲傳來,一步比一步厚重,有人走過來了,仿佛還很匆忙,接下來我的頭部就被重創了一下,我沒有馬上的暈闕,我的第一意識是壞了,我遇上壞人了,然後那個人在摸我,從簡單而粗暴的動作上看應該是個男人,媽的我撐不住了,我越來越迷糊,眼前的西郊小巷也越來越模糊,媽的這一覺得睡到什麼時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