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瑀批完奏折,回到寢宮的時候,已經過了二更。
殿裏很安靜,即便是門口處悄無聲息站著的一幹宮內侍,不遠處還站著一排排的禁衛軍,也絲毫不能增添一絲人氣。
四周除了幾盞宮燈飄忽著明晃晃的燭火,清冷的沒有一絲人氣,看不出是一個帝王的寢宮。
司徒瑀一麵往裏走,一麵朝著後麵擺擺手,沉冷的麵容上沒有一絲笑容,反倒有些疲憊的神色。
身後跟隨著的是自幼服侍他的李德海,見他擺手,自然明了他的意思,揮退一幹人等之後,對著司徒瑀躬身一禮,便也跟隨著退下了。
他神色疲憊的走到床榻前,正想解開身上的衣襟,卻突然的停住了腳步,捏著手裏的衣襟頓了頓,看向那個躺在他床榻上毫無知覺的女子。
他先是蹙了眉,眉峰一冷,盯著床上睡得安然的女子看了幾眼,麵色瞬間陰沉的嚇人。
敢這樣睡在他的龍榻上的,除了沈玉臻,不做他人想。
幾乎是立刻,他冷哼出聲:“李德海!”
門外候著的李德海在聽見這一聲喊叫的時候,一顆心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身子也跟著抖了抖,本能的應了一聲:“奴才在。”
門徐徐而開,他彎著腰低順著眉眼,提著心小心翼翼的一步步走了進去,在跨進殿門的時候,不小心的瞄見那黑沉的麵容,一顆心愈發的跳動的厲害了起來。
司徒瑀冰冷的麵容上不見絲毫的感情,指著床上的女子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李德海的視線順著他的手指,看到了龍榻之上的女子,心中咯噔一聲,腿下意識的軟了軟:“奴才該死,請皇上責罰。”
“你是該死,堂堂總管太監竟然讓人隨意混了進來,朕看你是想念天牢裏的日子了。”司徒瑀的聲音並沒有發怒,甚至可以說是十分的平靜。
可越是這樣,李德海的心中卻愈發的不安了起來。
都說帝心難測,即便是他自幼跟隨在帝王的身邊,也依舊無法揣測他的心思。
原本以為他對她是不同的,這才睜隻眼閉隻眼,讓她渾水摸魚進了來,沒想到卻猜錯了帝王心。
“宮中禁衛一早就已經加強了守衛,卻還是出現了疏忽,奴才該死。”
他說著,揮手朝著外麵的人道:“還不快些將人扶下去!”
門口的禁軍聞言動了動,然而還不等他們反應,司徒瑀已經發怒:“滾!”
李德海從沒見過司徒瑀這般發怒,下意識的跪了下去,身子伏地:“是。”
說著,躬身出了殿門。
司徒瑀的心情並沒有因為這一幕而好一些,反而愈發的陰沉起來。他走到龍榻前,眯著眼看著那酣睡中的女子,突然之間便一把扯著那還在夢鄉中的人,一下拖下床榻,朝著門外走去。
沈玉臻還沒從睡夢中醒來,意識並不清醒,一時有些發蒙,隻是呆呆的一任他拖著往前走。
及至她察覺到身上的疼痛之後,意識才稍稍回籠,卻是已經被他拖著到了殿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