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也有點懵了,說:“無奇,你醒了?我們找到東方了,現在就找路出去。”
子車無奇咳嗽了兩聲,說:“他不是東方。”
麵前的東方笑了一聲,說:“我不是東方?怎麼可能?”
日暮聽得一愣,雖然他認識東方的時間並沒有子車無奇時間長,但是應該還不至於看走眼才對。
日暮仔細的打量了一番東方,怎麼瞧都是沒有問題的。
但是子車無奇似乎相當的肯定,眯著眼睛盯著對麵的東方,說:“你騙不過我。”
東方又笑了,似乎是聽到了什麼很好笑的事情,說:“我就是東方啊,你還看不出來嗎?從今往後,這具身/體就是我的了,我以前是不是有什麼分別,現在就已經是了。”
日暮一聽這話,頓時後退了一步,震/驚的盯著眼前的人,這眼前的人還真不是東方?那麼……
日暮表情也難看起來,看來東方是被奪舍了,不隻是如此,恐怕還被吸了不少修為,所以日暮剛才才會誤把他當成東方,因為不隻是外形上一模一樣,就連修為感覺都一模一樣。
眼前這個東方喋喋笑起來,似乎已經不打算隱瞞下去,說:“真可惜,你們來晚了一步,恐怕是再也見不到他了。不過你們放心,我會好好愛護這具肉/身的。”
子車無奇臉色已經青了,日暮也氣得差點炸了。
那人說:“既然你們這麼想念他,不如就留在這裏陪著他好了,這樣你們也算有個伴兒啊。”
“哆哆哆……”
那人話沒有落,子車無奇忽然抬手,一下子擲出了七八根蓍草,那些蓍草豎在地上,一下子一字排開,緊接著一起閃爍起紫色的光芒,行成了一層結界,擋在了那人和他們之間。
那人盯著東方的肉/身,又開始笑起來,說:“子車無奇,你從小就聰明的很,我以為你是個可塑之才,但是現在看起來……你還真是個蠢材。”
子車無奇暫時攔住那人,隻不過對方隻是揮了一下手,就聽到“哢嚓”一聲,紫色的結界竟然就裂了個口子。
子車無奇說:“我們快走,結界擋不住多長時間。”
日暮立刻背著他就往前跑,想要甩掉身後的那個人。
日暮帶著子車無奇一口氣跑進了大殿裏,這裏金碧輝煌的,比皇宮還要漂亮的多。
日暮一跑進來,頓時就說道:“無奇,你看那邊。”
子車無奇尋聲看去,就瞧見一個人倒在大殿的地上。那是一個男子,不過看起來已經上了年紀,頭發和胡子都已經花白了,乍一看仙風道骨的,不過此時恐怕已經咽氣了,臉上毫無血色。
日暮說:“這是誰?”
子車無奇一瞧,忍不住說道:“果然。”
“到底怎麼回事兒?”日暮是一點也不明白的。
子車無奇說:“東方猜的沒有錯,這具屍體就是雲笈宮的掌門人。”
日暮吃了一驚,雲笈宮的掌門人?
雲笈宮發生了那麼多事情,秦老說有人支配他,而秦老幾次從山林禁地走下來,東方之前就懷疑了,恐怕事情牽扯的很多,甚至牽扯到了雲笈宮的掌門人。
後來秦老對他們說的話,似乎驗證了東方的想法。而現在,子車無奇看到這具屍體,更是驗證了一切。
倒在地上的屍體就是雲笈宮的掌門人,隻有肉/身,並沒有魂魄。因為雲笈宮的掌門人已經出陰魂,而且奪舍附在了東方的身上。
秦老一直是雲笈宮掌門人的一步棋子,從始至終,秦老的確知道一部分事情,但是他知道的並不全麵。
雲笈宮的掌門人心思深重,其實是故意放走秦老的,讓秦老把事情告訴東方他們,這樣就可以引導東方他們來禁地。
雲笈宮的掌門人已經在這裏等著東方很長時間了,就等著東方一來,就奪舍走他的肉/身。
之前秦老也說過,東方的父母是雲笈宮的弟/子,但是突然叛教逃走了,後來也就都死了。
有人說雲笈宮的弟/子乃是九天玄女的正統傳人,這一點其實不假,但也並非每個雲笈宮弟/子都是。至少雲笈宮的掌門人就不是,他本來是個普通人,和九天玄女毫無關係。
雲笈宮中的確有龍甲神章,不過雲笈宮的掌門人並沒有辦法練習龍甲神章,因為龍甲神章第一卷就寫著,如果要練必須自宮。這一點是因為體質的關係,所以就算千辛萬苦尋全了龍甲神章,其實能練的人也少之又少。
但是,如果是真正的九天玄女傳人,其實體質本來就異於常人,並不需要自宮。
這一點雲笈宮的掌門人也是才知道不久的事情,也是因為如此,所以他決定放長線釣大魚,把東方引到這裏來。
東方的父母,其實就是九天玄女的傳人,而東方也就是那個可以不需要自宮就練習龍甲神章的人。
雲笈宮掌門費盡心思,將東方引了過來,還把子車無奇和日暮全都支開,然後順利的奪舍,將東方的肉/身搶了過來。
如此一來,雲笈宮掌門占據了東方的肉/身,就可以毫無顧慮的練習龍甲神章了。
子車無奇看到那具蒼老的屍體,說:“日暮,你放我下來。”
日暮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不過將子車無奇放了下來,說:“這裏不宜久留,我們得趕緊離開。”
子車無奇說:“我不能走,我怎麼可能丟下東方不管呢?”
東方被奪舍,不知道魂魄去了哪裏,或者直接被雲笈宮掌門給吸收了?
子車無奇隻是想到這裏,心髒忍不住就抽痛了起來。
日暮說:“你這是要做什麼?難道是要去送死嗎?”
“那倒未必。”子車無奇說:“蟬蛻是不是有提前的辦法?”
日暮聽得一愣,突然明白了子車無奇想要做什麼。
蟬蛻按理說是九日一次,但是其實是最長九日一次,蟬蛻是代/表力量的枯竭,而蟬蛻完成是力量的開始。如果修/煉者提前消耗掉太多的能力,那麼是會提前進入蟬蛻的。
日暮突然就明白子車無奇是什麼意思了,雲笈宮的掌門人搶了東方的身/體,東方的肉/身是會蟬蛻的,距離上次蟬蛻已經有些日子了,但是還不到東方下一次蟬蛻的時間,如果他們現在能盡力耗費對方的能力,那麼對方很有可能會提前進入蟬蛻期。
不管多厲害的人,一旦進入蟬蛻期,那麼就代/表著毫無還手之力,完全是任人宰割的。
之前秦老提過,他被抓取就是為了研究實驗蟬蛻的克製方法,不過顯然方法並沒有完全成功,秦老也不過是個失敗品而已。東方的肉/身剛剛被占據奪舍,根本來不及完成克製蟬蛻。
日暮說:“這個辦法倒是好的很。”
就是危險了一點。
“嘭”的一聲,大殿突然天搖地動起來,那雲笈宮掌門人一下子將子車無奇的結界給撞開了,震動波及過來,似乎整個石洞都要坍塌了一樣。
子車無奇本來就受傷了,這會兒竟然被震的吐了一口血,一下子將他身上的衣服全都弄髒了。
子車無奇不敢停頓,連忙又擲出九根蓍草,三根一組,形成了三層結界擋在他們麵前。
日暮一瞧,說:“我來,你現在太虛弱了。”
日暮連忙又落下一層結界,那雲笈宮掌門人頂著東方的肉/身走進了大殿,一看到裏麵的情況,說:“你們是打不贏我的,如果現在束手就擒,那麼我會讓你們死個痛快,若是反/抗,哼哼,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日暮說:“你這個老東西,少說廢話,有本事你就進來再說。”
日暮雖然看起來年輕,不過因為蟬蛻的緣故,已經蟬蛻過很多次了,修為自然不低,他設下的結界,就算是雲笈宮掌門人,恐怕一時半會兒也根本打不開。
那雲笈宮掌門人/大笑起來,說:“好啊,既然你們這麼想/做縮頭烏龜,不如就一直在這裏呆著,我看你們是永遠不想出來了。”
那雲笈宮掌門人竟然說著,一甩袖子就要離開,他知道打破子車無奇和日暮一起的結界很困難,幹脆就不打破了,想要守株待兔。
日暮一瞧,有點發懵,這老東西也太不/要/臉了!居然玩陰的!
子車無奇立刻掙紮著站起來,倒是一句話也不說,站起來就踉踉蹌蹌的往大殿裏麵走,然後從腰間摸下一根蓍草,動作特別的快速。
日暮並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但是這一回頭,就感覺有東西噴濺在了自己的臉上。
竟然是血……
日暮都傻眼了,趕緊摸了一把臉,就看到子車無奇竟然走到了那白發蒼蒼的屍體前麵,然後用蓍草一劃,那屍體的腦袋一下子就搬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