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師可以給你設一個封印,我死後,畢生修為歸你所有。”鼎尊淡淡地看著喻呈,蒼老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目光平靜如水,不起漣漪。
“那我豈不是成了富二代?不要不要。”喻呈連連擺手。
鼎尊雖不知富二代為何物,但見喻呈拒絕,便滿意地點了點頭,繼續說道:“辦法倒是有一個,就是讓為師來控製你的肉身。”
喻呈抬頭看著鼎尊皺巴巴的臉,努力辨別這句話的真偽。
鼎尊沒有理會喻呈懷疑的目光,接著說:“這樣做的好處有兩種,其一,老夫在修為已達天尊,一招一式,威力無窮,能幫你將體力完全消耗,激發更多潛能;其二,老夫身經百戰,自創了好些功夫,借用你的肉身將其使出,你便能更快地領悟那些招數。”
“聽起來不錯,”喻呈點了點頭,“接下來有沒有‘但是’?”
“但是,”鼎尊認真地盯著他的眼睛,表情很是嚴肅,連皺紋都變得有些僵硬,“你的體力和魔靈將嚴重透支,一旦失去控製,你便要承受萬蟲噬骨般的痛苦。”
“這樣做能將我的修為提升多少?”喻呈微微皺著眉頭,好似一個正在談判的商人,那模樣既慎重又奸詐。
“說不準,為師未曾試過。”鼎尊見喻呈一臉機靈勁兒,心想,此法弊端太多,也許會遭到這孩子的拒絕。
喻呈低頭看著滿地的落葉和細絲,心頭閃過一絲猶疑,隨後鐵了鐵心,咬了咬牙,點了點頭。
鼎尊並未料到他會如此痛苦地答應,緊繃的老臉瞬間舒展開來,滿意一笑,握住了他的手。
喻呈隻覺得手心一癢,一股陌生而冰涼的感覺攀升至胸口,抬頭一看,身邊的鼎尊已經不見了。
他站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並未發現什麼與往日不同的地方,正奇怪著,一個熟悉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那是因為老夫還未完全控製你的軀殼。”
這聲音出現得如此突然,喻呈心中一驚,幾乎跳了起來。隨後,他習慣性地環顧四周,發現沒有人看到他的醜態後才緩緩地舒了一口氣,撫了撫並不寬闊的胸口。
“臭小子,和老夫當年一個德行。”鼎尊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居然知道我在想什麼?這下我虧大了。”喻呈抱怨道。
“哼,老夫可沒工夫當你肚腹中的蛔蟲,老夫手癢,要運轉魔靈剿殺赤須了,你若後悔,現在還來得及。”鼎尊的語氣中透露著一股遏製不住的快意,他乃一介孤魂,飄蕩遊離了數千載,重歸肉體的感覺對他而言實在太美好,仿佛飽經風霜的遊子終於回到了故鄉。
喻呈不再權衡利弊,點了點頭。他的心中藏著一股蠻勁,前世在魔靈院之時,他憑著這股蠻勁在短短五十年內從元台升至魔尊,而後,更是以一人之力封印了七俠聯手都未能打敗的異彌。此刻,這股蠻勁又湧了出來,讓他的心胸充滿了壯誌淩雲的豪情,他搖了搖頭,暗笑自己的幼稚無知——真正的高手不是應該波瀾不驚,心靜如水嗎?
點頭搖頭間,鼎尊已將靈魂完全舒展開來。喻呈覺得眼前一陣模糊,想要伸手去揉,卻發現雙手已經動不了了。一股滲人的陰冷逐漸融入他的血脈,他的靈魂一陣戰栗,視線重新清晰,腳尖不由自主地重重點地,身體借力飛至半空,雙手並掌,朝赤須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