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行,你斟酌著辦吧。唉,不過雖是當家太太,叔叔房裏的事兒也不好管得太多。我倒有個主意,現今過年倒也罷了,翻過年去,想個法子把各房的小廚房撤了倒是正經。府裏隻保留一個大廚房一個小廚房,由大太太統管,便是各房主子一時想打個尖,隻管問小廚房說去,時日長了便也習慣了。”
“老太太說的有理,多少醃臢事,便是從這廚房起,也好節省些費用。隻是二房三房的小廚房撤了,那些廚娘幫工的要如何打發,有的還是家生子,這卻有些不好辦,外頭人不知道的,倒說咱們林府刻薄。。。。。。”
“你這老貨,不用你變著法地替他們求情。咱們林府不到萬不得已,幾時賣過人的?那些人自然是並入大小廚房,不然闔府這麼多人口,憑現今大房的這兩個廚房人手,又如何做得過來?至於如何分派,你和大太太商量著辦也就是了。”
“是。”
“二太太那裏,你跟她提醒下,就說我說的,讓她多留意下孫姨娘的吃食。我是不信二太太有什麼的,便是真的有什麼,這樣說,也算是敲打了。”
“是,老太太放心。”
不說老太太和劉媽媽這邊主仆二人細細商議了半天,林銓回到自己房裏,對著妻子又是作揖又是打躬,隻道辛苦,萬般感激,倒把袁氏也搞得不好意思起來,紅著臉說,“得了,你也別在我這邊虛應了,趕緊去看看鄭姨娘她們娘倆吧,心裏分明掛念的緊。”
卻不料林銓正了顏色說,“夫人此話差矣,為夫在漳州,日夜思念的,除了老太太,便是夫人和瑾兒珺兒和琨兒,至於鄭姨娘和七姐兒,我知道有夫人在,夫人自會照料得妥妥帖帖的,無需懸心。姨娘和庶子庶女本就是正室的內緯之事。”
三太太倒愣住了,林銓停了片刻,輕輕捧起妻子的手,柔聲說,“何況你我少年結發,自當攜手同老。咱們青梅竹馬,情分非比尋常,那年避難之時,我與家人失散,為叛軍所擄,若不是你娘家哥哥拚死救回,我這條命休矣。這份恩情,我至死不忘。”
三太太聽得眼角泛起淚花,偏偏嗔著說:“敢情你原是為了報恩,那倒不必了,陳年舊事,不值一提。”
林銓緩緩擁袁氏入懷,呢喃著說:“又說傻話,你明知道我自小便喜歡你,聰慧又大方,毫不造作。。。。。。“
夫妻二人正情意綿綿,卻不想哐當一聲房門被撞開,三個孩子嘻嘻哈哈地跑了進來,林瑾呀了一聲捂住眼睛,紅著小臉嚷嚷“沒看見,沒看見!”
一群丫鬟仆婦匆匆趕來,紛紛請罪,隻說三個小祖宗實在是跑得太快了,追都追不上。
林珺畢竟大些,抿著小嘴笑著說:“爹爹,咱們一塊去看看七妹妹可好?”
林銓嗬嗬笑著一疊聲說:“好,好,我的乖女兒。”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來到鄭姨娘房裏,倒把鄭姨娘唬了一跳。
七姐兒睡得正熟,一張白裏透紅的小臉粉嫩無比,長長的眼睫毛跟兩排小扇子似的,輕輕撲扇著,鼻息輕微。
林銓看著也是十分喜歡,抱了一回,仍放回床上,詳細地問了鄭姨娘好些七姐兒的飲食起居,又問丫鬟婆子們可經心。
鄭姨娘一一答了,多日不見丈夫,心裏自是思念的緊,這會子當著孩子們也不敢多說,看了林銓一眼,趕緊低了頭,輕聲說:“老爺清減了些。”
林銓渾不在意地擺擺手,隻說無妨,身子骨倒是比前幾年更好了。
一時無話,鄭姨娘突然想起來,陪著笑說:“老爺,七姐兒還沒有大名呢,等著老爺回來起個好聽的名字。”
林銓沉思片刻,便說:“咱們家這一輩無論男女,都從的玉字,便叫林玹吧。”
鄭姨娘本是三太太的陪嫁丫鬟,跟著三太太學了幾年,也粗通文墨,喜不自勝地說:“林璿,可是個好名字。”
林銓默不作聲,提筆寫了“林玹”二字,坐了片刻走了。
林瑒這幾日過得極其無聊,連著幾日陰雨連綿,不得出去,又無事可幹,唯一可喜是黃大娘也放了假,早上日上三竿才起床,外麵天寒地凍的,屋子裏暖融融的正好睡懶覺。
這一日正和淩雲打雙陸,侍墨掀了簾子進來,喜滋滋地說:“四姑娘,徐大姑娘,咱們家裏來客人了,大姑娘猜猜是誰?”
淩雲愣了一下,立刻大叫一聲:“呀,準是我爹娘來了!”
一邊說一邊就往外跑,林瑒無奈地搖搖頭,一把拉住她:“慌裏慌張地做什麼,衣服也不多穿件,看不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