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道晨光破曉而出,柔和了天界的光線。陸子鳴打開房門,對著天空伸了個懶腰,拿起折扇,走到了隔壁的門前。
他稍作整頓衣衫,叩了叩門:“柳公子可起身了?”
室內沒有回應。
陸子鳴雙眸一轉,試探性地再次敲了敲房門:“柳公子,該用早飯了。”
室內依舊沒有回音。
陸子鳴輕手推了推房門,門竟然輕易地被打開了一條,虛掩出一條縫隙。他從縫隙中向內室看去,屋內的擺設籠罩在清冷的光線下,死一般沉寂。他四下看了看,周圍除了自己就全都是死物,於是定了定心,推門走了進去:“柳公子?……”
柳文絮跪坐在榻前,緊握著冷月的一隻手,頭枕在臂窩中,已經沉沉睡去。陸子鳴放輕腳步,目光落到柳文絮的一隻手腕上,一條暗紅色的印子橫貫手腕之上,傷口上的血液已經凝固,星星點點,斑斑駁駁,看得出是利器所傷。
陸子鳴的眉頭萬分疑惑的皺了一皺,他覺得柳文絮傷得有些可疑。鬱龍山雖不是關外荒蕪的山腳,卻也不是什麼名勝古跡,平日裏除了臨近村莊的百姓偶爾來此上香祈福,斷不會有什麼世外高人隱匿於此,寺中的方丈乃至僧人也無理由去傷害於他,那麼十有八九這道刀痕是他自己弄的,可是他又為何對自己下此狠手?
陸子鳴在心下揣摩了一陣,答案卻是不得而知的。他拍了拍柳文絮的肩膀,喚道:“柳公子?柳公子?”
柳文絮迷迷糊糊地撐開眼皮,見天已亮起,才頭重腳輕地站起了身子,一陣暈眩,眼前金星四耀,晃了一晃,又跌坐回去。陸子鳴連忙將他扶起坐下,問道:“柳公子臉色怎麼這麼差,別是昨晚著了涼?”
柳文絮無力地搖了搖頭,看向榻上的冷月,氣息均勻流暢,麵色也不似之前那樣慘白,似乎和緩了不少,一顆心這才落了地。
陸子鳴見他半天沒有聲響,又喚道:“柳公子?”
柳文絮‘噓’了一聲,示意他不要出聲,手掌順勢往門口伸了伸,一前一後出了房門。
房門小心翼翼地關上,柳文絮長舒了口氣,雖然起色蒼白,但是開上去心情還是不錯。陸子鳴走入寺院,扇端向後一指,問道:“令妹的病還是沒有起色嗎?”
柳文絮歎了口氣,搖了搖頭,說道:“想要治愈恐怕是難上加難。”
“哦?”陸子鳴望了眼柳文絮一臉愁苦,說道:“是何重症如此難治?昨日在下聽秋姑娘提到冰蟬,不知又是何物?”
柳文絮道:“這冰蟬在下也是聽方丈提起,未曾見過。”
陸子鳴道:“在下真是聽的越發糊塗了。”
柳文絮慘然笑笑,說道:“不瞞陸公子,舍妹正是前日裏因貪玩,不小心碰了冰蟾蜍,身染劇毒,幸得寺中方丈所救,才得以安身於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