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道：“其實當年你要是讓太子殺了我，後麵或許我便沒有翻身的機會，可是你沒有，我該謝謝你的。”
“你是我的學生啊。”老夫子道，“我自然會有私心，但如今想來卻是做的最正確的一個決定。”
皇帝道：“如今恩怨已了，朕希望老師能隨朕回京，朕還有很多事情要仰仗你呢？”
“我已經老了。”老夫子疑問道：“你不問我，那份名單麼？”
“不重要。”皇帝道，“我知道太傅你是不會給我的，而且也多大用處，一朝天子一朝臣，他們縱然是太子留在我身邊的棋子，可如今太子他們都是了，他們便隻能為朕做事，朕不去追究，亦顯得朕寬厚些。”
老夫子道：“事已如此，說什麼有用呢？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它早就十年前，隨太子的死，我也燒了。”
“既然如此也就隨它去了。”皇帝笑道，“都多少年了，很多事情都已經是塵歸塵，土歸土，曾經的人，隻要安心為這江山社稷，朕既往不咎。”
“皇上聖明。”老夫子施禮道，“既然如此，我的心也就放下了，如今我已垂暮，實在有心無力，倘若皇上要能臣，我推薦範，帆，他不該隻是個捕頭。”
“他是很不錯，敢直犯天顏，請我來此看你們演的戲。”皇帝笑道，“朕自有厚用，不過柳雲帆卻是少年英雄，朕有意重用他，你覺得如何？”
老夫子搖搖頭道：“他是江湖中人，桀驁不馴，不能入朝，況且我已沒有多少時日，總是要他相伴的，還請皇上恩準。”
皇帝隻能無奈。
但他還是同意了。
兩人相聊甚歡，直到東方泛白。
而賴三，卻依然帶著素鴻，素雁離去，一手拉著一個，他分不清她們誰是誰，她們也不告訴她，素雁突然變得文靜柔和，跟素鴻一樣。
但又何必認清呢。
朝陽初起，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
二女齊聲道：“這麼說，這一切都是爺爺和你設下的局？”
他笑而不語。
這是他這麼多年來，最開懷的笑容。
屋內突然響動，卻聽見一陣腳步聲。
皇帝陪著隨從走了出來。
賴三連忙起身，卻見皇帝一臉笑容道：“夫子乏了，讓他好好休息，柳雲帆，你這樣的人啊，應該去龍旗衛。”
“龍旗衛？”賴三有些疑問道，“龍旗衛是什麼？”
皇帝笑而不語。
良久，看看東方的日頭，柔聲道：“會有人來找你的，你們好好照顧夫子，我會派太醫過來。”
“多謝皇上。”柳雲帆連忙道。
剛剛說完，範一帆走過來。
他連忙施禮道：“皇上，曾在宗已經上了囚車，請皇上吩咐。”
“讓侍衛們把他押送大理寺，你陪我去下河鎮。”皇帝笑道，“朕許久沒見皇妹，也該去看看如今龍旗衛是怎樣了。”
“是。”範一帆連忙道，“我去安排。”
皇帝回頭看著賴三笑笑，便往前而去。
賴三滿臉疑惑，隻好默默地看著她們兩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