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裏郡,那是一個小鎮,人很少的地方,哥哥帶著我每個月都去一次,找了快一年也沒有找到,最後我們就放棄了。”
貝裏郡,是臨近姨媽住的地方,不過要穿過姨媽的小鎮還要半天的時間才能到。
“或許他們去了更遠的地方。”
“不會的,往後是德羅薩多,往前是貝裏,再往前就是森林和沙漠,在我很小的時候他們經常囑咐哥哥不準帶我去那麼遠的地方玩。”
夏洛裏安輕輕歎息了一聲,很小聲,生怕被依米聽出來憐惜的意味。
他猜想依米的父母應該是不會回來了,就像當初自己的父親一樣,那個瀟灑的背影一直在腦海揮之不去。
他也像依米一樣努力尋找過,期待過,失望過,最後的答案就是…放棄。
不過他比依米幸運,至少他知道麵包的味道,還有一直圍繞在身邊的夥伴和“親人”。
“你知道你的哥哥得的是什麼病嗎?”心想他或許可以幫他隻好他的哥哥。
“這不是病,是詛咒。”
忽然,依米激動的搖著小腦袋瓜,表情從剛才的無奈變得恐懼起來。
一旁的車夫本來在安靜地拾起剛剛丟棄的柴禾,聽到依米這麼激動彎著腰一下子直了起來。
夏洛裏安雙手握住依米的雙肩,安慰道,“別怕,這世上根本沒有詛咒。”
“是詛咒,就是詛咒,這裏的大人一到晚上十二點就會出來,他們模樣都好可怕,後來他們都不見了。”
他忽然想起來車夫說的話,鎮上隻剩下像依米這麼大的孩子。
“現在剛過十二點。”車夫掏出懷表一看喃喃自語。
夏洛裏安一聽,想了想,拄著凳子一瘸一拐來到門口,透過門縫隻看到一片漆黑。
“別看了,這裏的人早些年就已經走光了,現在什麼也看不到。”
他從來就不相信有詛咒、鬼神之說,這些莫須有的詞都是無知的人創造出來的。
“哥哥帶著我去尋找父親和母親的時候很怕我吃苦,後來就把我一個人留在家裏,剛開始的時候是每天回來照顧我,慢慢是兩天三天,一個星期,後來是半個月,每次走都是晚上,我害怕他會像爸爸媽媽一樣再也不回來隻好找繩子捆住他,但是隻要過了淩晨他就不會到處亂走。”
雖然夏洛裏安不相信鬼神,但是聽這個故事還是有點後背發涼。
“漸漸哥哥就失去了理智和意識,每天都是這個樣子。”
說完,依米的眼淚再也憋不住了,啪嗒啪嗒往下掉,但是他沒有哭出聲來,眼淚滴在玩具上,暈開一團深黑色的水印。
“這個玩具是你的父母送給你的吧。”夏洛裏安試圖換個話題,可一說完就後悔了,這不是傷口上撒鹽嘛。
誰知依米一聽哭的更猛了,巴掌大的小臉深深地埋在髒兮兮的玩具裏,瘦弱的肩膀一聳一聳的。
他堅強的太久了,可是再堅強的人也需要傾訴,更何況他還是個孩子,當一個話匣子打開了就會像決堤的洪水堵也堵不住。
想哭,就哭吧,盡情地去享受發泄的美好。
夏洛裏安將手搭在依米的肩上,像兩個親兄弟在最落寞的時候互相取暖,互相安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