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宴結束後,邱索他們離開了黃淼水的營帳。
皓月當空,風清氣正。
此時已經接近五月端陽,一輪明月照耀天地間。
軍營裏這些有家不能歸的人們,無不望著明月,遙遙寄托著相思。
幾個魔兵圍在一處篝火旁,仰頭望著明月,淚水就打濕了臉龐。
“嗬,原來這些魔兵也有感情啊!”
撼山魁悄聲說道。
百山越白了他一眼,低聲道:“世上的人有哪一個不是爹生父母養的,他們雖然是魔兵,但本質上跟咱們一樣,佳節將至,他們肯定也會思念親人,這沒什麼奇怪的。”
撼山魁嗤笑道:“加入魔教的人還能算是人嗎?”
百山越道:“你看清楚了,他們是魔兵,並不是魔教徒。你我曾經都在魔軍中待過,難道你忘了嗎,大部分魔兵都沒有加入魔教,而是被魔教強行抓來充軍役的,你我不就是這種情況嗎?”
撼山魁啪的拍了一下自己腦瓜,迭聲道:“哎呀,我都忘了,我特麼曾經也是一個魔兵啊!”
百山越狂翻白眼,無語至極。
秦鐵馬笑道:“撼山兄,你忘性可真大。”
撼山魁嘿嘿笑道:“不是我忘性大,而是我加入莽軍之後,就迅速認同了莽軍的身份,我早忘記以前啦!從今往後,我生是莽軍的人,死是莽軍的鬼!”
一邊說,一邊瞟了瞟邱索。
宋冰河早看出撼山魁的心思了,笑道:“撼山兄這招溜須拍馬使得真好啊,不露痕跡拍了老大的馬屁,還表了忠心,厲害厲害!”
撼山魁老臉一紅,拍了宋冰河一掌,笑道:“瞎說……什麼大實話!”
眾人都笑著看向邱索。
邱索卻並未注意他們的對話,而是自顧自低頭走著。
一邊走,一邊思考著晚宴上黃淼水的話。
……
因為眾人要各回各營,所以走到中路軍營外的時候,就該分別了。
邱索的轄區就在中路軍中,所以他是最近的。
他將眾人送到營外,叮囑了幾句之後,就告辭了。
這時,撼山魁突然喊住邱索。
邱索不明所以,回頭問撼山魁有什麼事。
撼山魁似乎有些糾結,抓耳撓腮,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邱索急了,這都半夜了,軍營裏的魔兵大部分都休息了,他也瞌睡了,撼山魁纏住他,卻又不說話,任誰都得急啊!
“喂,撼山魁,有什麼事直接說,幹嘛像個女人似的扭捏作態?”
“老大,那個,你還記得彭秋嗎?”
“彭秋?”邱索在腦海裏搜索著這個名字,但他太瞌睡了,一時真想不起來,於是搖搖頭問道:“彭秋是誰?”
“就是那個少年啊!我答應他要收他為徒的那個!”撼山魁激動的說道。
“收他為徒?”邱索一下子想起來了:“就是第二個上台的那個年輕人?使刀的?”
“對對對!老大,我在台上悄悄跟他說了幾句話,讓他今夜去東營找我。”
“找你?你還真準備收他為徒啊?”
撼山魁漲紅了臉,輕聲道:“我看他挺有靈性的,刀法與我的風格也挺像,所以……老大,你不會不同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