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樓蘭:羅布泊的美麗幽靈中國驚現“龐貝城” 1
1900年3月,正在中國西部羅布泊地區進行科學探險的瑞典探險家斯文·赫定向世界宣布了一個振奮人心的消息,他在中國新疆的羅布泊沙漠找到了消失近兩千年的樓蘭古城!
消失傳出,世界一片嘩然。此後,大批探險家、地理學家紛紛前往中國羅布泊進行實地考察,希望能夠破解樓蘭消失之謎。這些探險隊包括了:1905年美國的亨廷頓探險隊;1906年英國的斯坦因探險隊;1908~1909年日本的大穀光瑞探險隊;1910~1911日本的大穀光瑞、橘瑞超第二次探險隊。
這些探險隊在樓蘭古城及羅布泊地區發掘出大量文物,其價值之大震驚世界,其數量之豐富難以數計。除新石器時代的石斧、木器、陶器、銅器、玻璃製品、古錢幣等等,文物品種極其繁多。其中以晉代手抄《戰國策》和漢錦最為珍貴。這份手抄字紙,僅僅比蔡倫105年發明紙晚一二百年,比歐洲人最古的字紙要早六七百年。製作年代在1~2世紀的漢錦,色彩絢麗,相當精致。還發現當年任西晉西域長史的李柏給焉耆王的信件,根據這件信件而發現了“海頭”故城。樓蘭,這個曾經被中國人遺忘的城市引起了世界的密切關注,人們交口讚譽它是一個埋藏在“沙漠中的寶地”,是“東方的龐貝城”。
樓蘭紙質文物中以晉代手抄《戰國策》和漢錦最為珍貴這份手抄字紙,僅僅比蔡倫105年發明紙晚一二百年,比歐洲人最古的字紙要早六七百年。
樓蘭在羅布泊西岸,坐標為東經89°55′22″,北緯40°29′55″,今屬新疆巴音郭楞蒙古族自治州若羌縣。整個城市被扯碎成條條塊塊,屬於典型的雅丹地貌。全城麵積108,240平方米。城牆西、北兩麵均長327米,東、南各長3335米、329米,殘存最長的一段城牆長605米,厚8米,殘高35~4米。
城內分三個區。東北為寺院區,以高聳的佛塔為主體,塔周有木構土築的寺廟。殘塔高104米,呈八角形;塔基直徑195米,下層板築夯土,上層壘砌土塊。西南為官衙區,房屋坐北朝南,牆厚11米,最大的中廳有房三間,麵積106平方米;牆以文木為架、紅柳編網、外塗草泥而成。西部和南部為住宅區,也是紅柳編的葦牆,最大宅院可達350平方米,最小不過23千方米。城中有一條古水道,自西北向東南穿城而過。
故城東4公裏有一座較小的佛塔,殘高628米,遺有彩色佛教壁畫殘片和佛像殘骸。故城西北56公裏有一座烽火台,殘高102米,基寬187米,內可住人。
城東北有多處墓葬群,在這裏人們發現了大量的隨葬品,有銅鏡、漢錢、織錦、漆器、玉器、木碗、陶罐、耳飾等,皆為前漢、魏晉時代遺物。
中國科學家到樓蘭考察,開始於1927年。當年隨中瑞(典)西北科學考察團來樓蘭的著名考古學家黃文弼和地理學家陳宗器,曾先後數次到達羅布泊北岸考察,發掘遺址,出土了70多枚寫有明確的西漢紀年的漢文木簡,發掘了漢代烽燧遺址,還出土了相當數量的銅器、鐵器、漆器、木器和骨、石、陶器,以及絲、麻織品殘片。此後50年很少有人再進入羅布泊地區和樓蘭古城考察過。
1979年6月,時任中國新疆考古所所長的穆舜英借中央電視台拍“古絲綢之路”電視片之機,作出聯合組成大型探險考察隊去羅布泊地區考察古絲綢之路和探尋古樓蘭城的決定。1980年4月她騎著駱駝,曆盡艱辛,對古樓蘭遺址進行考古。在樓蘭半個多月的發掘考古,發現了“樓蘭美女”,成為世界上第一個進入古樓蘭王國遺址的女性。另一位中國考古專家王炳華先生曾5次進入樓蘭考察,獲得豐碩成果。
在西方探險家進入羅布泊之前,樓蘭隻是中國史書上的一個來無蹤去無影的神秘符號。它處於羅布泊的西岸,孔雀河的下遊,四周被參天的胡楊所覆蓋。2000多年前它創造的輝煌和遭遇的苦難在現在看來隻是稍縱即逝的夢。
1980年6月17日,56歲的中科院新疆分院副院長、著名科學家彭加木在羅布泊考察,當天留下一張“我向東去找水井”的字條,冒著攝氏56度的高溫獨自一人外出,便神秘失蹤,再也沒有回來。16年後的同一天,上海籍旅行家餘純順在完成了他的58項探險計劃後,也倒在了這塊幹涸的土地上。
中國的樓蘭探險熱潮,再次轟動了國際。響應最積極的是日本。上世紀70年代末,日本NHK電視台與中央電視台聯合攝製電視片《絲綢之路》,再次獲得了魏晉時期的漢文木簡、文書(包括少量的怯盧文)及大量的古錢、毛織物、絲織品、皮革製品、漆器等珍貴文物。日本人將1988年稱作“樓蘭年”,發起了以樓蘭探察為中心內容的紀念活動,樓蘭的研究進入了世界。
奇人:斯文·赫定
斯文·赫定1865年生於瑞典的斯德哥爾摩一個有著皇族背景的家庭,19歲時中學畢業後曾有機會來到俄國巴庫任家庭教師,遊曆了波斯和古巴比倫城,1886年回國後進入斯德哥爾摩大學學習地質地理專業,獲得碩士學位,後又到柏林大學,師從著名的地理學家李希霍芬。1890年他參加瑞典王廷的波斯使團再次來到東方,受到土耳其國王和波斯王的接見,同年,在瑞典國王的支持下進入中國新疆喀什噶爾,然後進入中亞名城喀什,正式開始了他富有傳奇的亞洲之旅。那時正是19世紀地理大發現的熱浪吞沒的時代。
中世紀以來,瑞典就是個盛產探險家的國家,哥倫布、麥哲倫等一批探險家的揚帆遠航,征服了世界上未知的空白點,也呼喚著像斯文·赫定這樣具有探險潛質的探險家。
1893年,他組織了中亞探險隊,從斯德哥爾摩出發,經俄國中亞鐵路,從塔什幹進入帕米爾到達喀什噶爾,對帕米爾海拔7540米的慕士塔格峰進行了冰川考察。兩年後,他又組成中亞探險隊重新回到喀什噶爾,進入被稱為“死亡之海”的塔克拉瑪幹大沙漠,由於嚴重缺水,險些藏身沙海。1896年,他稍作修整後,又組織了第三次探險隊從和闐出發,沿著白玉河北上進入沙漠,發現了古於闐國的一個遺址後終於走出沙漠,但對羅布泊的考察沒有實質進展。
少年時的赫定就具有冒險的潛質,英雄史詩般的探險活動是從最初對神秘東方的向往開始的。
1899的7月是他第四次的亞洲腹地探險旅行,也是獲益最多最富傳奇意義的一次探險。這一次他幾乎直撲羅布泊而來,在喀什噶爾和羅布泊,他呆了整整兩年的時間。
1900年3月,他帶著哥薩克軍士切爾諾夫、羅布駝夫奧爾得克以及向導阿布都熱依木等從孔雀河繼續向沙漠深處走去。他們這次旅行的任務就是測繪1500年前幹涸的古河床圖。這河床是俄國探險家科茲洛夫所發現的,但當時他僅指出了它的位置而已。
3月27日,斯文·赫定帶著隨從向南前進時,陷進了溝壑裏。這裏沒有任何生物的痕跡,死樹林和灰色多孔的樹於散發著淒涼的氣息,風暴夾著沙石向他們飛來,前進的道路異常艱難。
為了探路,切爾諾夫和奧爾得克去尋找西南和東南方麵的駱駝最可行的路途。這時,他們在一個小土山頂發現三處寺廟小屋的遺跡。
斯文·赫定來到他們身邊,測量了他們發現的三座房屋。這些房子在小山上約有八九尺高,可考證他們原來是在平地上的;風力將四周的土蝕去,這些房屋便保護著它們底下的泥土。
他們還在那裏發現了幾枚中國銅錢、幾把鐵斧、幾個木頭的雕刻。
再往東南,他們發現了一座泥土的塔。在這塔頂上他們又辨識了三座別的塔。
第二天他們繼續向南走了約12裏後,發現長著幾棵楊樹的低凹地。當時由於向導阿布都熱依木決心離隊北返,駝隊踏上決定性的路程時,赫定隻剩下3個助手:切爾諾夫、奧爾得克和一個羅布人法拉蘇;駝隊僅有4峰饑渴的駱駝、一匹瘦馬、兩隻而跛行的狗。走了20公裏之後,他們竟在一片窪地意外見到了幾叢活著的紅柳!赫定決定在此宿營,因為這裏的地下水水位不會太深,而他們實在需要挖口井了,此地離喀拉庫順湖至少還有三四天的路,人可以堅持,可駝馬駒不飲水要出問題。當他們選好挖井地點,才發現惟一的一柄鐵鍁不見了。
奧爾得克記得,是他把鐵鍁遺忘在寺院遺址的破房子裏。鐵鍁是丟不得的。奧爾得克和那匹馬痛飲一番僅剩的水,便連夜返回。兩小時後,一場猛烈的東風不期而至,赫定很為奧爾得克擔心。因為那把鐵鍬對他們有著異乎尋常的意義。
赫定希望奧爾得克能在迷路前返回,但直到第二天早晨也不見他的蹤影。駝隊隻得逆風南行。如果挖不成井,他們必須盡快趕赴南方的淡水湖泊喀拉庫順,一刻也不能耽誤。
被大風沙折磨了一整天的赫定和同伴來到了一處有幹柴可避風的地方。大家正緊張忙碌地紮營,卻突然發現一手牽馬、一手拿著那個要命的鐵鍁的奧爾得克就站在麵前,便全放下了手中的工作,擁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