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他們襠部平坦一片,有些人的白布上還沾著些微血跡,頓時明了,這特麼的是割完了。
在他們眼中,被切了那麼大一嘟嚕東西後,她居然還能坐起來,自然會嚇到他們。
“哎喲,娘誒,痛死我了,救命啊!哎喲,哎喲!”她大聲哀叫著躺了回去。
真太監們回了神,又開始此起彼伏地呻-吟起來。
長安心中卻不平靜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她一個女子,卻被人渾水摸魚地塞進了太監隊伍。通過了淨身房,以後她進了宮,隻要自己不露出破綻,沒人會懷疑她是個女子。
究竟是誰安排了這一出,又為什麼要安排這一出?
長安從自己小時候一直捋到十四歲,也沒發現自己有何特異之處值得什麼人如此大費周章,於是隻能從此番進宮事件的另一個關鍵人物身上找原因。
這個關鍵人物,就是如今的皇帝慕容泓。
一言蔽之,如果她不是潛邸的人,也不會被送上盛京。
說起慕容泓,就不得不提他的兄長慕容淵,那可是龑朝的開國皇帝,英雄了得的人物!
他的事情還得從前朝說起。東秦末年,政治黑暗皇權虛弱,外戚專權群雄四起。東秦文惠帝駕崩後,幼子登基外戚攝政,大肆殘殺皇室餘脈,政局動蕩不安。次年,隴川爆發農民起義,天下大亂。曆經九年爭霸之戰,平民出身的贏燁與外戚子弟慕容淵雙分天下,後贏燁率先攻占帝都盛京,登基稱帝,改國號為虞。
八個月後,慕容淵在麗州稱帝,贏燁禦駕親征,不料慕容氏突發奇兵釜底抽薪,加之虞朝內部似乎也出了叛徒,盛京遂被攻取。
奇怪的是,盛京被慕容淵占了之後,贏燁一直都沒有反攻。
更奇怪的是,就在慕容淵攻取盛京之後的一個月內,先是太子身死,後慕容淵也駕崩,皇位沒有落到慕容淵尚在繈褓的幼子身上,反而落在了比他小十六歲的弟弟慕容泓身上。
算算年紀,慕容泓今年也才十五歲而已。
一個被兄長嬌養大的十五歲少年,能壓得住那些如狼似虎的開國大將?
其實長安自三年前在街上被慕容泓救了之後,這三年來見他的次數屈指可數。一來他似乎並不好這些鬥雞走馬之事,二來他身份金貴,即便偶爾來後院,身邊都有大幫的隨從,像她這種外麵進來的下等人,根本沒有機會近身,更不可能被慕容泓記住。
此等情況之下,慕容泓布局將她弄進皇宮的可能性不大。
可除了他,還能有誰呢?
長安越想越覺著此事不尋常,但事已至此,無力改變,也隻能接受。待進宮之後,再伺機打探也不遲。
一屋子人餓著肚子鬼吼鬼叫地嚎了四天,才漸漸安靜下來。
第五天,那長臉太監進屋挨個掀白布檢查了一下,然後中午大夥就有東西吃了,一人一碗湯粥,放在床頭。
長安是個偽太監,做什麼都隻能先看真太監是如何做的,以免露出破綻。
真正被去了勢的人顯然還是不能有大動作,至少不能翻身和坐起來,但胃裏餓得火燒火燎的,於是便出現了各種吃相。
有伸長了脖子歪著嘴嘬的,有用手伸進去沾了然後舔手的,也有那傻不拉幾躺著往嘴裏倒,結果灌了一脖子的。
長安覺著哪種都不適合她,於是決定獨辟蹊徑。
她深吸一口氣,大叫一聲:“我不疼!”然後齜牙咧嘴萬分艱難卻又鍥而不舍堅定無比地半坐起來,伸手端過粥碗三兩口喝完,隨後脫力般轟然倒下。
滿室寂靜,長安不用看也知道眾人又目瞪口呆地對她行注目禮了,於是憋了一會兒之後,哀嚎一聲:“疼死老子了,哎喲,哎喲。”
眾人又開始花樣喝粥。
長安鬆了口氣,心中暗想:這操蛋的日子到底還要過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