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她總是覺著他心底深處藏著一個疙瘩。這個疙瘩,是他大笑過後的一個走神,是他看書時候的一個停頓,是他入睡之前的一個轉身。而且這個疙瘩,是她無論如何都解不開的。
他賦予她新的人生,她卻連他心裏的一個疙瘩都解不開,這讓她覺得自己很是無能。
自從那個叫安一隅的姑娘回京後,這種感覺益發明顯了。所以,鍾羨心裏的這個疙瘩,會與那個姑娘有關嗎?
若是有關,又是關於什麼呢?
接下來兩天,長安閑來無事,就在盛京逛了逛。圓圓不是說要來大吃大喝麼,她先把路給她探清楚了。
到哪兒都能看到的果樹時常讓她出神。
這些果樹讓她明白,此番他叫她回來,給她看的東西,是他的心。
他想讓她知道,當年他做得不好,但是,他對她這顆心,從來都是真的。
年少時常將一生一世掛在嘴邊的人,如今連一個“愛”字都不敢輕易說出口。
都說喜歡是放肆,愛是克製。或許他真的懂了,隻是,太晚了。
這日上午,長安又自外麵拎了大包小包的吃食回來。誠如她對鍾夫人所言,如今她還是會花錢得很,就是沒有以前來錢的門道,有點坐吃山空。不過如今不用再躲躲藏藏了,或許她可以做點什麼生意,萬一將來活不到蕃蕃娶妻生子的時候,留點家底給他也是好的,不能把擔子都壓在圓圓一家人身上。
在宅門前下了車,一看長福又來了。
“誒?你這個中常侍這麼閑的嗎?三天兩頭往我這兒跑?”長安笑道。
“安姐,你可別笑話我了,若無陛下放行,借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胡亂瞎跑啊。”長福道。
“陛下……”長安本來想問陛下又有何事,看著從院子裏慢騰騰走過來的小人兒,她閉上了嘴。
“旭兒謝安姑姑救命之恩。”到了屋裏,長安還沒來得及招呼人坐,慕容旭忽然跪在地上向她拜道。
“起來,怎麼動不動就跪?”長安扶起小小的孩子,給他拍了拍下擺上沾上的灰塵。
這孩子四歲,身量不高,大約和他那十六七歲還跟她差不多高的爹一樣,是後發力型選手。養得也並不胖,巴掌大的小臉,長眉淡淡的,一雙丹鳳眼還沒長開,有點像杏核,前窄後寬的雙眼皮精致地曳在眼角。小鼻梁直直的,小嘴跟那樹上的桃花似的,粉嫩。
上次在石渠閣情況緊急,她又跑得心悸發作,沒顧得上細看,今日這近近地一看,發現這孩子長得真是像慕容泓,要想知道慕容泓小時候什麼樣,看他就可以了。
慕容泓和孔熹真的孩子。
她欠孔家一條命。
一時間長安也說不清自己心裏到底是什麼感覺。
但孩子還是很可愛的。
“父皇說救命之恩一定要拜謝的。”慕容旭看著長安稚聲道。
“隻是舉手之勞,算不得救命之恩,所以無需拜謝。”長安牽著他去椅子上坐下,笑著問他“今日特意出宮來謝我的?”
隻是,她總是覺著他心底深處藏著一個疙瘩。這個疙瘩,是他大笑過後的一個走神,是他看書時候的一個停頓,是他入睡之前的一個轉身。而且這個疙瘩,是她無論如何都解不開的。
他賦予她新的人生,她卻連他心裏的一個疙瘩都解不開,這讓她覺得自己很是無能。
自從那個叫安一隅的姑娘回京後,這種感覺益發明顯了。所以,鍾羨心裏的這個疙瘩,會與那個姑娘有關嗎?
若是有關,又是關於什麼呢?
接下來兩天,長安閑來無事,就在盛京逛了逛。圓圓不是說要來大吃大喝麼,她先把路給她探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