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放學後,每個人都收拾東西去飯堂吃飯,有的一聽見鈴響就飛奔出去了。我後麵那兩位“仁兄”也收拾了幾分鍾,就雙雙“退場”了。我稍微坐了一會兒,就走了。而我的同桌——那位陰陽師——簡煒早就不知去哪裏了。
我走到今天上來的那條樓梯,打算按今天的路線走過去。可是——今天我是怎麼走來著?我站在樓梯下的分岔路口,有些犯愁。
這時,一陣風吹來,帶來一點熟悉的氣味——暮的鱗粉!我跟隨著鱗粉,走了大概五分鍾,來到了今天看見的那口井邊。暮呢?我四處張望,沒有看見蝴蝶的身影。
“到哪兒了?”我低聲嘟囔,“算了,我先看一下吧。”我把頭湊到井邊,想看一下裏麵有什麼。但裏麵黑咕隆咚的,什麼都看不見。我吸了一口氣,沒錯,有熟悉的氣味,裏麵會有什麼?我有些好奇了。
“喂——”我朝井裏喊了一聲,“喂——”有回聲。我想了一下,隨手撿起一塊石頭,扔下去,不到一秒就聽到了石頭落水的聲音。
“主人。”身後傳來一位男子的聲音。我回頭,站在我身後的是一位高個子的栗色頭發的男子,他身穿黑色藍色相間的衣服。
“暮。”我應了一聲。“下去吧。”我指指井裏。暮露出一副不解的神情。
“裏麵好像有些什麼。”我解釋道。
“是。”似乎還有些不明白,但暮還是聽話的變回蝴蝶,飛進井裏。我走到一旁的鳳凰木下,伸手摸了一下它的樹幹。
樹皮有些裂了,而沿樹幹往上看,則有幾個奇怪的花紋,像眼睛一樣。我數了數,四個。這棵樹有四隻“眼”。“四眼……”我輕聲說。
“嗬嗬……”不知從那裏傳來了女孩子的笑聲。我回頭,沒人,暮還沒出來呢。“是誰?”我厲聲問道。“上麵啊……上麵!”我猛然抬頭,鳳凰木的綠葉在搖晃,看得我眼睛有些花了。但是——那一片紅色是什麼?花嗎?不對,花期已經過了。那是——
“哈哈,看見了嗎?”又是女孩的聲音,“看不見?那算了。拜拜!嗬嗬!”笑聲消失了。
“等……”“bong!”井那邊傳來了巨響。我連忙回頭去看。隻見井口冒出一股白煙,然後一個身影從井中跳出——是暮。緊接著傳來一陣叫罵:“給我站住!”一隻手搭上井台。暮連忙擋在我身前。
等煙霧散去,我才看清井裏的那個家夥——全身穿著黑色的深衣(漢服的一種),看上去是大概二十歲的年輕人。這家夥……
“你是……小……玄鴉?”我試探著問。那家夥似乎吃了一驚。“你是誰!”殺氣彌漫開來,暮連忙護著我。
“真不愧是夜哥……夜的前得力幹將啊!”我笑著說。
“你認識夜殿下?”他有些難以置信的望著我,“你是神界的人?”我沒有回答,隻是笑了一下。還不能讓他知道我的身份。
“主人,你認識?”暮回頭看著我。
我聳聳肩:“也算是吧。”
“誒——原來是大叔認識的人!”是剛才那個女孩的聲音。我連忙回頭,還是沒人。
“好啦,楹,別玩啦,嚇到人家了。”玄鴉說。語畢,一陣風吹過,鳳凰木的葉子沙沙作響。一個小巧的身影從樹裏竄出,落到鴉和我們之間的空間中。
我定睛一看,是一個約莫十二歲的深褐色長發的小女孩,穿著青綠的連衣裙,頭上別了一朵紅色的鳳凰花——這大概是我剛剛看到的那片紅色吧。
“你好。我叫楹,是那棵鳳凰木的樹神。”她兩手各捏著裙子的一角,微微屈膝。
“呃……你好。”我連忙應了一聲。
“言歸正題,你們來幹嘛。”鴉抱著雙臂,坐在井台上,“神界的人是不能私自到人間的。”他皺著眉頭,上下打量著我。
“不幹什麼。”我聳聳肩說,“隻不過覺得這口井裏有些什麼,好奇罷了。難道你這裏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邊那隻蝴蝶不是已經看過了嗎?”玄鴉板著臉。
“好好好,那我們走啦。”我拉著暮就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