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頭看到文薑,馬上明白了自己為何被送走,隻是她即使有氣,也不敢對文薑不敬。

“見過薑公主。”她被賜了陶姓,宮人都稱她為陶世婦,她頗為自得了幾天。

文薑停下,看著眼前的女子問道:“你怎麼不留下陪父親?”

陶世婦心中發苦,卻依舊笑著回道:“大王等著見公主,妾先回去了。”

“哦。”文薑對她笑了笑,繼續向前走去。

陶世婦輕輕歎了口氣,幽怨地向殿內望了一眼,轉身離開了。

齊文薑來到大殿時,齊王酒喝到一半,正坐在桌旁席上,

“阿薑啊,來。”這位朝堂上、戰場上的王者,麵對自己最愛的女兒時,就像天下任何的父親一樣,眼帶溫柔寵溺。

“父親,你怎麼又飲酒,晚膳時不是飲過?”文薑幾步走過去,把酒樽從齊王身前拿走。

顧司宮笑嗬嗬地看著,絲毫不以為忤。

“孤要在下個月宴請各國公子,心裏暢快,就又飲了幾杯。”齊王笑著看著文薑撅起的小嘴。

“那也不行,杜夫子說了那麼多次了,你要少飲酒。”文薑堅持。

“孤記得了,孤記得了。”齊王妥協。

顧司宮欣慰地看著這一幕。他們的大王,就隻會對這一個人投降。就隻允許這一個人稱他為“父親”而不是“父王”。

“阿薑見孤是為何事?”齊王將身前一盤糕點往文薑所在方位挪了挪,馬上就有下人將那幾個盤子端到薑公主身前的桌上。

“啊!”文薑這才想起自己的來意,連忙道:“父親,阿薑想請個先生教我。”

“哦?”齊王來了興趣,“阿薑還欲學什麼?莫不是還要學琴?”

“我不要學琴。”文薑臉有些紅,微微低了頭,聲音也弱了很多。

“嗯,那些先生的琴藝怎比得上我的阿薑。以後如有機會,孤把天下盛名的俞伯請來給阿薑做先生。”齊王笑著拍了拍文薑的胳膊。

對這個女兒他是極盡恩寵,她要什麼他就給什麼,而且一定要給她最好的。

“阿薑……阿薑想請晏周來教阿薑。”文薑終於鼓起勇氣。

齊王愣了一下,轉身去看顧司宮。

“大王,晚膳時您問過的,洛陽晏周。”顧司宮輕聲提醒。

“啊。”齊王恍然大悟,隨即大笑道:“阿薑莫不是在哄孤,那晏周隻是個商人,他能教阿薑什麼?”

文薑趕忙抬起頭,一臉的急切:“他可以的,他可以……可以教阿薑……經商。嗯,經商,阿薑想學。”

“經商?”齊王當然注意到文薑的眼神,那不是期許,那是祈求。

他收了笑意,看著眼前的女兒,不知在思考什麼。

齊文薑一見他的神情,連忙抓起他的袖子,搖晃著齊王的胳膊膩道:“父親,父親。阿薑想讓晏周來宮中。阿薑就想學經商,阿薑以後賺了錢給父親再築新台。”

齊王板著的臉一時繃不住,笑了出來:“好好好,孤明日召他來。”

“啊!”文薑歡呼,“父親對阿薑真好!”她抓起桌上一盤冷點,遞到呂祿甫父親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