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周抿了唇,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公主很好,於晏周還有恩義,隻是我要離開。”

文薑發覺自己左胸口悶悶的痛,呼吸變得急促而困難,她不知道該做什麼來留住他。而他,雲淡風輕,隻說自己要離開。

“為何?為何你變了?你明明……”文薑感覺到淚意上湧,但她忍住了。

“沒有為何。”晏周依舊低頭,“公主若沒有它事,晏周告辭了。”說罷揖禮一下轉身就走。

“不要走。”文薑的衣服已被汗濕,站在大殿中央有些無措,忽然,她奮力跑了出去,就在晏周要邁出大殿之前,從背後牢牢地抱住了他。“晏周,阿薑心悅於你。”清甜的聲音帶上了濕意,不知能否繞住他的心。

晏周身體一震,停在原地。但不過須臾他就做出了決定,身子微一抖動將文薑推了開。

他回過身說道:“晏周身為商人,心如鐵石,公主,錯愛了。”說罷,再度返身走了出去。

文薑僵在那裏,久久沒有動作。這時,一聲驚雷響起,轉瞬便開始下雨。

侍者們怕殿外大雨淋濕公主,連忙去撐傘。但文薑毫不在乎地踏進了雨中,似乎根本沒有察覺天在下雨。

她在前麵走著,一群人在後麵跟著,不知道公主要去哪,隻能慌慌張張地給她打傘,所有人都被雨淋得很狼狽。

文薑依舊覺得左胸口脹痛,她走著走著,越來越覺得身子發重,似乎腦袋裏麵什麼都沒有了,沒過一會兒,她一頭栽倒。

她再度睜眼時,已經躺在了自己的床上了。眼前是父親皺著的眉。在看到她醒來的一刻,那眉峰總算舒展了一些。

文薑見到父親,忽然覺得有些委屈。但想了想,這是自己的事情,即使父親是大王,他也沒法讓晏周喜歡自己。反而是自己,這一次肯定讓父親擔心了。

“阿薑錯了。”她心中疚仄。

誰知齊王聽了愛女的這句話,心疼之意更是明顯,隻是柔情不適合君王,滿心的疼惜化作了戾氣:“你們就這麼照顧孤的愛女?!”聲音不大,但整個禾殿因為這一句低沉的話驟然冷了下來。一群侍女寺人全都跪了下來,戰戰兢兢不敢說話。

“那個晏周也可惡至極,來人,抓去……”

“父親!”文薑蒼白著小臉一下子坐起身,又因為眩暈感猛地跌了回去,這可把齊王嚇壞了。

“阿薑別動。”

“父親不要,非是晏周之過。”文薑掙紮著抓住齊王的袖子。

齊王再也不忍愛女痛心,隻好軟言道:“好好好,孤不怪罪於他,阿薑先喝了藥。”

文薑一聽,馬上乖乖喝藥。

“父親不要遷怒晏周,阿薑以後不會任性了。”文薑喝完藥認真說道。

齊王不忍再苛責什麼,又囑咐了幾句就離開了。

隻是,父母之愛,感天動地,而帝王之愛,則能撼天動地。當天夜裏,幾封請柬就從齊王宮傳了出去,目的分別是楚國、魯國和晉國,當世大國。他呂祿甫的女兒,配得起天下俊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