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城複工的這幾日，小魚腦海裏想的都是那日曹大牛在途中說的話。一個人長到二十歲，卻有十幾年的記憶都是空白的，這種感覺肯定不好受。
怪不得第一次來鼎香樓的時候，不知什麼話觸及他的往事，會讓他有如此強烈的反應，小魚心中也十分糾結，到底應不應該鼓勵他或者幫助他找回那些留白的記憶呢。
羅嬸是第一個發現她心不在焉的，趁擦桌子的空檔便上前搭話道：“這兩個月休息可好啊，怎麼還心神不寧的？”
早上她站在樓裏透過窗戶見曹大牛一直把小魚送進樓裏，才牽著馬離開，敏感的八卦神經讓她知道這事沒這麼簡單，笑著打問道：“進展不小啊？”
小魚無精打采的耷拉個眼皮子，心裏想著曹大牛的事情，隨口回道：“已經下過聘禮了。”
羅嬸驚訝的一聲尖叫，喜道：“小妮子速度夠快呀，我們也有福氣能沾一沾了。”
她說完這話突然想起什麼事情來，思忖了一時，急的一拍腦門，道：“你瞧我這記性，昨天你的那個好姐妹樊素來找你了，我讓她今日午飯後再來。”
對哦，還有這件事情，差點都忘了，小魚強撐起幾分精神，朝後廚走去幹活，見薑小荷熟練地顛勺，忍不住誇讚幾句道：“進步很大，想必今年你就可以出師了，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多加把勁。”
吃過午飯，果然樊素如約而至，不止她一個人來了，身後還跟著小魚的一名熟人，一襲布衣長袍，青灰色的發帶束發，不僅不顯樸素簡陋，倒很有文人風雅淡泊的氣質，來人正是季江。
季江看見小魚也有幾分驚喜，拱手作揖，唇間掛起一抹淡雅的笑容，“薑姑娘，好久未見啊。”
一旁的樊素忍不住目瞪口呆，瞪大雙眼，指了指季江，又看向小魚，“你兩原來認識啊？我正愁著怎麼介紹他給你認識呢。”
“這就是你說的和你一起教書，天鴻書院名列前茅的優質高材生？”小魚也忍不住笑意，說來說去這世界真是又小又奇妙，來來回回的人竟然都認識。
季江看向一旁的樊素，沒想到私下裏她竟然是如此仰慕自己，眼眸裏不禁多出幾分深情，“薑姑娘謬讚，我隻不過是一屆布衣書生，未得功名，哪敢得姑娘如此讚揚。”
“這可不是我讚揚你，隻不過是拿樊素的話借花獻佛，你要謙虛就衝她說去。”小魚親熱的拉起樊素，將她安頓到大廳裏僻靜的桌子，又讓羅嬸幫忙去後廚讓薑小荷炒幾個拿手好菜。
樊素一直衝著她使眼色，擠眉弄眼無數次，直到小魚借倒茶的工夫悄悄按了按她的肩頭，小聲道：“你放心，包在我身上了。”她才稍微安靜下來。
“薑姑娘不必如此客氣。”季江又是拱手作揖。
往常打照麵的機會不多，偶爾作揖還能多出幾分儒雅的氣質，可一直做就有些迂腐，小魚趕忙擺手道：“你才是真的客氣，我這是地主之誼，樊素是我的好姐妹，我自然要好好款待她。”
“是啊是啊，小魚與我是村裏關係最要好的，咱們既然是來見她，那就跟到了自己家一樣啊。”樊素跟著在一旁搭腔，說話間還有調皮的挑眉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