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枝頭,冬日的月亮總就還是有些懵懂,邊上由於霧氣比較大的原因,長了一圈的毛毛。看著又涼又滲人。
“李公公這是去哪啊?”蘇公公看著著急正在奔走的李培盛問道,李培盛剪刀麵前皮笑肉不笑的蘇喜,定下心神,淡然的回道:“蘇公公這是寒磣雜家呢?誰人不知曉我李培盛現在伺候著的主子是誰?”
說完浮塵輕抵下巴笑著繼續道:“這會常妃娘娘可在等著太醫呢,若是晚了半步,不知道你蘇公公的腦袋夠砍幾次!”說罷眉頭一豎就往太醫院奔去了。
其實按照道理來說這種事情輪不到他這個太監總管來做了,但是現在常妃聖寵當頭,要他去,他也隻是個奴才而已,隻得撐著老骨頭在貴人麵前露臉了。
蘇公公瞥了一眼李公公遠去的背影,冷笑了一聲,心道:“這病來的真是時候,看這樣子倒像是主子的手筆,也怪這群傻貨,錯把修羅當做綿羊來欺負,不知道以後真相揭曉會發生什麼有趣的事情呢。”
邊上的小太監義憤填膺道:“蘇總管,這李公公是不是太猖狂了?雖說咱們在十大總管裏才排的上第三,但是也不懼他李公公!畢竟皇上看重的可是蘇公公您啊!”
不著痕跡的拍了一波馬屁,蘇喜瞅著眼前機靈的小太監冷聲道:“別忘了這是哪,聖上最討厭黨派之爭,哪怕是身邊的太監也一樣,管好你的嘴,別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小太監連忙應是。
“皇上!求您為臣妾做主啊!這必定是那陸茵做的好事!她精通藥物,這是她報複臣妾啊!”常妃哭的梨花帶雨,按理說這時候是個男人就應該摟在懷裏安慰一下,但是皇帝卻皺著眉頭看著麵前紅腫的女人,這真的是自己那嬌花般的常妃?
隻見老皇帝沉聲道:“你少給我惹些幺蛾子,現在還不到動他們兩口子的時候!”
常妃正哭得起勁,突然被皇帝打斷,嚇了一跳,連哭都忘記了,小聲抽泣道:“是,臣妾知曉了。”
老皇帝見她不在糾纏,吩咐了太醫整治了之後,又賞了珠釵寶器安撫了一下,常妃終於消停了。
“惜玉,給本宮過來!”常妃雖說小聽課,但是火氣卻是憋著了,且有拿下人打罵出氣的習慣。
惜玉肩膀一縮,顫顫巍巍的靠近,人還沒過去,常妃的指甲套卻是已經掐上來了。惜玉卻是抿著嘴唇連叫出聲都不敢,眉頭卻是疼的皺了起來,常妃見狀,“啪啪啪”幾個耳光打了過來,“還敢皺眉頭!還敢皺眉頭!”
“奴婢不敢了!”惜玉直接一頭撞地磕著頭,“咚咚咚”的聲音聽的人心裏發麻。惜玉額頭快速滲出血,屋子裏鋪的白玉轉頭,快速染上看了一層紅色。
常妃看著那個刺眼的顏色,仿佛整個人突然冷靜下來,柔聲道:“磕疼了吧,剛剛本宮隻是心急了點,不是故意的。”說罷轉身朝著妝匣子走去,打開最下麵一層拿出一個青花瓷的瓶子蹲下身親自把惜玉扶起來:“這是聖上中秋賞的藥膏,你拿去塗一下,別留傷痕。”
“是。”惜玉明白這是常妃脾氣過去了,說完,掏出手絹,把地上的血跡清理幹淨之後恭敬的退出去。
把常妃的房間門關上之後,惜玉緩緩抬起滿是血跡的頭,迎著月光,露出一個涼涼的笑意,那人說自己的家人已經救出來,待之後見過一麵,自己的複仇計劃也應該開始實施了。
畢竟……忍了這麼多年,是該讓那些個把人命當做草芥的“主子”們嚐嚐來自“奴才”的報複了!
子時梆子剛剛敲過,將軍府內卻是滿室溫馨。
陸茵剛剛把小兒子的尿布換完,轉頭看到女兒睜著黑溜溜的眼睛好奇的望著她,不由得心裏軟成一團,把女兒抱在懷裏,聞著她身上的奶香味,輕聲哄著。
女兒毛茸茸的小腦袋直往陸茵懷裏拱去,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就睡了過去。
齊越身著純白的棉中衣,從陸茵身後抱著她,開口道:“茵兒,今日,委屈你了。”齊越知道這是陸茵計劃的一部分,但是看到妻子受委屈,還是忍不住的氣悶。
“有什麼委屈不委屈的,你知道我的,待到新皇登基,她們又算個什麼東西!”陸茵說罷親了親女兒的額頭,又把女兒放回到搖籃裏。
轉身回抱住齊越,歪著腦袋學著女兒的樣子在齊越肩窩裏蹭了蹭,齊越頓時心底軟成一團,看著睡著的一雙兒女,邊上小榻上的大兒子也睡得暖呼呼的,懷裏的小妻子對自己撒著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