鉛雲低垂,天色昏暗。這天又像是憋著一場大雪,卻又遲遲落不下雪散子。子離緊了緊身上的鬥篷,低頭向皇宮內走去。
門前的侍衛見著他,“什麼人?”伸劍擋了去路,厲聲問到。
子離抬起頭,對那侍衛親和一笑,拿出早前慕遊涯找他,或者,應該是找柳昀息時下的詔旨遞了出去。那侍衛見了,嚇得慌忙一跪:“奴才該死,奴才不識得主子,請主子莫怪罪。”
子離虛扶了他一把,“不怪。幫我進去通傳聲吧。”
那侍衛便鞠了躬,引著子離入了翎宇殿。慕遊涯正看著折子,聽著人傳說二皇子求見,不禁驚喜交加。連連的向前迎了來。
子離正欲跪地行禮,慕遊涯趕緊的扶了,雖是驚喜但也略有疑慮:“你,真是我皇弟?”
子離將那詔旨給了他,又拿出昀息給他的玉佩與帕子交到慕遊涯手上。“皇兄。”子離略有些生澀的開口,盡量的多加了些重逢之喜與傷悲。
慕遊涯將自己的玉佩拿出來細細的對比了,那玉佩是父皇曾給他們兄弟的,他的刻著涯,涼風的刻著風。而這塊上刻的,是:策。
“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當初因為我母後,讓你與顏妃蒙受那不白之冤,實實的對不住你們。而我亦是父皇去世後才得知真相,不知你可還在怪我們?”慕遊涯想起幼時,母妃們之間殘酷的鬥爭,卻連累得他如今這般。事隔多年,他雖記不起兒時他這皇弟的樣子,這玉佩,卻是千萬分確定不可假造的。
但畢竟皇族血親不能這樣貿然,便問起他些宮中事物來。子離照昀息交代的一一答了,慕遊涯這才深信不疑。
“這些年你一直叫子離?”慕遊涯心中有愧,語氣裏顯得稍稍心疼。
“是的。與母後失散後奶娘說不能再用本名,便取了現在這名字。”子離答了話,繼續說到:“我母後,現在可仍在宮中?”
慕遊涯眸子裏閃過一絲愧疚與傷痛,點點頭。“以後,還是叫你策吧。你母後在宮闈後的冰雪峰上,有重兵把守,父皇取來奇水將你母後身體保留至今,就是想讓朕找到你後,能讓你們見上最後一麵。從今日開始,你仍是慕寧策。而且,是寧賢王。”
子離跪地謝了恩,說到:“可否帶我,去見見母後?寧策以前之事早已忘記,隻求皇上能讓我見著我母後一麵。”
慕遊涯點點頭:“這樣便是最好。這麼多年,我們始終欠你與你母後一句道歉,一個交代。我們本是同根兄弟,為兄會補償你這些年在外所受之苦。以前,隻當是場誤會罷。父皇始終是愛著你母後的,不然,不會將她安放在那裏這樣多年,更不會讓我一定得找回你,不論生死。”說完他向子離抬手作了一楫,“為兄向你賠不是了。”子離忙跪下,“臣弟惶恐,陛下言重了。”
幾經曲折的轉了大半個皇宮,慕遊涯帶他來到了一座山腳下。這裏寒氣逼人,四周都散發出涼颼颼的冷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