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麵像是蜘蛛網一樣遍布著巨大的裂口,火山在一刹那間噴湧出血色的岩漿流,裂縫像是一道道扭曲的火山口一樣不斷的湧出滾燙的熔漿,潮水暴怒地翻動,它們越過沙灘,卷向岸邊的房屋,衝出一大片的木屑,它們像是棕色的雨水飄飛著。
“我是神,創造一切的神啊!”教皇將“裁決與創造之心”捂在胸口,不知是在抽泣還是在低笑,他用極扭曲的聲音說著話,過度的腎上腺素讓他語無倫次。黑暗的時空中,火焰,浪濤突破著這片世界的底線,一股股血紅色的岩漿從地麵的裂縫中奔湧出來,戰場被打亂了,岩漿像是怪物一樣吞噬著惡魔或是人類,一具具焦黑的屍體在一塊塊熔化出的漿池中一浮一沉,滾滾蒸汽從屍體上升起,等到白色的氣流消散,屍體也在高溫下變成了蒸汽。魔界的西麵已經完全被血色的裂縫掩蓋,脆弱的地表被狂暴的地殼中的火焰吞噬著,芬裏厄站在高處,俯瞰著眼前的大地,火紅的光芒照射在芬裏厄的臉上,這就像是“諸神的黃昏”那副佚名的惡魔所做的名畫,宏大的世界壯觀的嚇人,可在龐大的籠括之下卻是絕望和恐懼,惡魔和神詆,人類互相撕扯著,火焰在背後燃燒,黑色的太陽浮動著詭異的紫色光暈,一切都好像,那副畫是神的盡頭,而如今,眼前的支離破碎卻摸索到另一個盡頭。芬裏厄朝著天空嘶吼著將自己的聲音傳遞在魔界西域這片廣袤的地方,他讓平民們撤去東邊,讓軍隊的有生力量去輔助平民,芬裏厄沒想過自己有什麼退路,平民們有軍人們也有,可他卻沒有,他每天俯瞰著這兒的漆黑,從沒感覺到疲勞,他知道這兒每天都會有各種生命誕生,嬰兒的哭聲,或是動物的破殼,花兒的綻開,在他的感知裏就像是電影一樣一一反映著,生機在這片大陸從沒缺少過。他是神王,責任幾百年來從沒落在他身上過,不管出於私心還是職責,芬裏厄都不想讓這片祥和寧靜的地方被掩埋。金色的線條如同小蛇一樣在芬裏厄白色的軀體上遊動,勾勒出金色的紋理,瞳孔浮動著耀眼的金色,像是灼燒著金色的火焰,一雙白色的羽翼從背上突出,他振翼飛向天空,高亢的咆哮在天空中掀起圓環狀的漣漪。芬裏厄懸浮在空中,淡金色的光在龐大的軀體上閃動。紅色的裂縫仍然向魔界延伸著,熔漿翻著波瀾從四處湧來,海岸的浪湧衝進岩漿,掀起一股股燥熱的白氣。“怵chu像”芬裏厄低吟著繁複的咒語,就像是歌聲,異樣卻含蓄。怵像龐大的領域從芬裏厄身上散開,漸漸的附入地麵,裂縫開始緩慢的愈合,一座座小火山一樣的翹石像合攏的花苞一樣慢慢簇擁,可遠處的行宮卻劇烈的顫抖著,黑色的光從四處蔓延,將行宮緊緊合圍,裂縫又一次張開,血液一樣的岩漿像是餓獸看見獵物一樣狂躁不安,猩紅的岩漿像精靈一樣跳躍,又像惡魔一樣腐蝕著岩壁。斯芬克裏斯看著行宮漆黑的入口,流動的能量讓這條巨龍感覺到危險的窒息感,他的身軀靜止在行宮之前,像一尊雕像,扭曲的表情像是亙古的鐫刻,深深的烙在布滿鱗甲的臉上,黑色的火焰從他的身上點燃,漸漸的遍布全身,漆黑的烈焰灼燒著他的身軀,漸漸的變成一副骨架。黑袍人轉眼看了看斯芬克裏斯的骨骸,這裏的一切似乎都在以一個不可阻止的趨勢發展下去,毀滅將會隨著時間一步步跨向一切。湛藍色的瞳孔轉向漆黑的行宮,黑袍人拿著“恐懼”轉身走進行宮。
教皇捧著藍色的寶石,身上流轉著淡淡的藍光,黑色的火焰在他的周身纏繞,燒壞的皮肉正在以一個驚人的速度愈合,肌肉變得極富爆炸力,幹癟的皮膚居然變得細膩了起來,藍黑色的紋路閃著細密的光芒在他的身體上纏繞著,磅礴的力量甚至將周遭的空間都壓製的毫無張力,隻剩下一些些氣流周轉著。半神之軀漸漸的附著在教皇身上,或是薩普拉斯,他現在在漸漸脫離人的範疇,殘缺的寶石注定不可能讓他變成獨一無二的神,但半神的軀體卻足以讓他決定許多事,比如永生。灰白色的硝煙攜帶著藍色的流光,合著劇烈的爆炸聲,穿透教皇的頭顱,一瞬間,就在一瞬間,藍光貫穿了災難的源頭,大地安靜了,河流安靜了,小河一樣的岩漿依舊蒸騰著熾熱的氣流,卻再也不向前滾動了。黑袍人站在修的背後,左手拿著白色的手槍,槍管上的硝煙還沒有散去,修抬頭,驚訝地看著黑袍人,他的左手並不是人的手,紅色的鱗片細密的將手掌和小臂包裹起來,藍色瑰麗的紋理將手臂勾勒地異常絢麗,藍色的火焰此刻在紋路裏激烈的燃燒著,突出的火苗將手臂包裹在熾熱的藍色炎流中。修看著黑袍人魔手裏的槍,銀白色的槍身深嵌著瑰麗的花紋,他認識這把槍,認識的不能再認識——至白女神。雷維特,透過黑袍,雷維特湛藍色的瞳孔轉向修,不知是什麼感覺,沒有喜悅,或是悲哀,黯然的目光像死人一樣無神。修想說些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灰色的刀刃仍舊在吸取修所剩不多的力量,雷維特放下槍,轉身走道修的麵前,左手抓住刀柄,那些血管一樣的寄生物想靠近雷維特的手臂,卻被湛藍色的火焰燃的一幹二淨。灰色的刀刃帶著修粘稠的鮮紅色血液被拔了出來,修神詆的體魄修複著他的損傷,湛藍色的瞳孔開始恢複以往的光彩,不知道怎麼回事,修覺得眼前的雷維特很奇怪,神的感知讓他確定麵前的就是雷維特,可那種沉默寡言,詭異的氣息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