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愛得了天花一事必須上報。”徐老大夫不留情麵的說,天花一出對一個城市來說就是一場災難,不知有多少人家要掛白幡,徐老大夫搖頭苦笑。
“小生……自然遵守朝廷律令。”夏儒嘴唇顫抖強迫自己說出一句話後再也出不了聲,心裏臭罵自己讓女兒去桃源,怕就是在那裏染上的,對上元縣的人來說自己怕是千古罪人了。
“索性老夫也接觸天花了,就在這給令愛治療罷了。”
對著徐老大夫深深一揖,“是小女連累老先生了。”
上元縣出現天花讓苗縣丞一下子陷入了恐慌之中,若非他是朝廷官吏,當下就想攜家帶口的出逃了,饒是如此也晚了。
“封城門,快去!”苗縣丞咬咬牙,吩咐下麵的衙役,一麵趕緊跟縣令上報。
不說上元縣一時間風聲鶴唳,杜笛生已然和沈小呂在上京的路上了,一麵趕路,一麵不時回頭嘖嘖稱奇,腦中幻想著受到封賞。
花開兩枝,卻表一枝。
孝宗剛和內閣商議完對付火篩的事,就見貼身內侍覃觀在門口擠眉弄眼的,恨不得跳起來,好笑的問,“莫非是內急?速去!”
“唉喲!皇爺您老快去看看太子,太子逗獅子去了,已經過了一刻了。”
孝宗一聽就急了,太子朱厚照不但是他唯一的兒子,更是他一手帶大的,論起這對天家父子的感情恐怕比起民間普通父子感情還要深許多。抬腳就往百獸園走,走的滿頭大汗,扶安帶著步攆趕上,孝宗一把推開,徑自趕路。
到了百獸園外不聞獅吼,隻聽見一聲聲小太監的央求聲,心才放下了一半,踏進去一看,朱厚照身邊的太子人人帶著一副其醜無比的麵具對著獅子和大象嗷嗷直叫,而獅子們悠閑的散步,個別詫異的望過來似乎在說這群人有病,又去啃地上的鮮肉了。大象就更悠哉了,眯著眼睛,享受著半下午的陽光。
孝宗隻覺得奇怪,知子莫若父,朱厚照臭美的個性還是了解的,今兒怎麼讓內侍們都帶著這麼一副慘不忍睹的麵具?
“爹。”朱厚照眼睛靈活,一眼看見孝宗過來,連忙撲了上來,“太傅教的不對。”人還沒站穩當就開始告狀了。
“哦?皇兒為何這樣說?”孝宗覺得奇怪,他給朱厚照挑的太傅都是精挑細選,選的是那些既有真才實學,又不迂腐的,怎麼還教錯了?
“太傅今兒個講了願乘長風破萬裏浪的宗愨。”
“很好啊!”孝宗點頭,還是認同太傅的,知道太子尚武,不隻講些史上留名的將軍的故事讓太子更好學。說明這太傅不迂腐,也理解了他的意思,大明自土木堡後就失去了許多血性,下一任帝王需要的不是他這樣受百官欣賞的仁厚之君而是一位鐵馬冰河的武皇帝。
朱厚照癟癟嘴,“太傅講林邑王驅趕幾百頭象兵,被宗愨用帶著獅子麵具的士兵給嚇退了。可是孩兒讓人帶著獅子麵具大象一點都不怕,而且連真獅子大象都不怕。”
……
孝宗愣了愣,他也讀過這一段故事,可是世上又有誰會像太子一樣親自去嚐試呢?
“幸虧兒子先試過了,父皇趕快在邸報上澄明此事,萬一有哪個不知道照著宗愨的做法做了,可不是害人不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