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些個不好的苗頭,蒙毅也有所察覺,也曾有過疑惑,但礙於現如今這多事之際,還是昧心不報。因為秦國現在的局勢,不能使君臣離心,帝將失和。
“陛下,臣弟以為上將軍為人過於耿直,不善於隱藏心機。”答非所答,話外之意,就是想告訴扶蘇,此時不宜懷疑在外大將。
“耿直?耿直不代表,就可以對朕無視,對大秦安危無視。身為一國之君,朕竟然對在外將領們手中握有多少兵馬都不能盡知,你不覺得這是種悲哀嗎?”扶蘇的情緒有點激動,說話間人就已經站起。
“可是…陛下,現在大秦正值多事之秋,不宜……”
扶蘇邁步來到蒙毅身前,伸手止住還要說下去的蒙毅:“你說的朕何嚐不懂,可朕也不能養虎為患,總不能叛軍剛平,內亂又起吧。”
蒙毅也站起身,恭聲說道:“陛下,臣弟以為,隻要做好防範,和使用些適當方法,就可保陛下憂慮的事不會發生。”
扶蘇搖搖頭,轉過身,雙手背於後身:“如果那樣的話,一定會帝將失和,現如今的局麵,經不起這種波蕩。”
蒙毅點點頭:“嗯,陛下所講在理,是臣弟考慮的簡單了。”
扶蘇麵沉如水,似有所想,慢慢走回龍案前,忽然眼光明亮:“命王離速速解決隴西憂患,暫不要長久之戰,能維持一到兩年就好,解決了國內後,再回頭收拾月氏。”
蒙毅詫然:“陛下不會是……”
扶蘇點點頭:“朕正有此意。”
“可是陛下,那些將領已跟隨章邯多日,此時不便……”蒙毅擔憂的說道,但話說一半,又不知要不要再說下去。
扶蘇雙手拱起,伏在龍案上,麵色嚴肅:“嗯,是有點難辦。必須要想出個萬全之策,不能讓章邯產生疑心,又能把兵權拿回,還不能讓眾將產生疑惑,確實有點困難。”
“是啊,如果此時奪了章邯的兵權,那他那些老部下會怎麼想,朝野會怎麼看待陛下,北疆戍邊大軍又會對陛下作何思量,牽一發而動全身。”
扶蘇雙眼閉合,仰首靠在龍椅上:“嗯,此時正值緊要關頭,弄不好就會把大秦帶入萬劫不複之地。但不拿下章邯的兵權,朕就怕他會坐看賊勢漸大。
這幾個月的種種,讓朕不得不對他做出防備,現在秦國可戰之兵可就北疆和章邯等幾部了,朕不敢冒這個陷,也不能冒這個風險。”
蒙毅也覺得扶蘇所言有理,但此事處理稍有不當,就會引起騷亂。如今的秦國經不起內部****。
“章邯身為老秦人,應該不會在這節骨眼上,犯這個糊塗吧!”蒙毅還是懷有僥幸的心理。
扶蘇淡淡的說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朕剛才也說了,朕不能冒這個險,就算朕能賭得起,可大秦賭不起。”
蒙毅沒再言語,因為他已經不知道如何辯解,章邯這幾個月所做的,看似在剿滅叛軍,可真實的呢,行軍緩慢。持有節製地方軍隊的權利,大肆征兵,每收複一座城池,就私自任命郡守,縣令。在軍隊裏私自任命將官,有時還能上呈稟報,可大多數都是過去多日,才向朝廷稟報。做為執政者,誰能容忍。
兩人相繼陷入沉思,偌大的禦書房頓時變得一片寂靜。火盆裏的炭石不時冒出縷縷青煙,暖氣映滿整個禦書房,寒冬的陽光透過門窗鑽進房內,照射著飄起的青煙。青煙隨著微風liu落四處,寂靜中的空氣仿佛凝聚著濃濃死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