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1 / 2)

這些年來,平庸一家人住在一處挺僻靜的居民家屬院裏,過著比較優哉遊哉的小日子,雖說平庸的工資不高,一家人一年四季都穿著廉價的衣服,天天吃著粗茶淡飯,可一家人生活的幸福指數並不算低,尤其是每當他尋思起那些邊遠山區人家的種種艱難生活,心裏也就更加知足了。

近一段日子,平庸的工作挺自由,特別是前幾天,更輕鬆了,幾乎什麼工作都沒有,公司裏就像放年休假似的,誰也看不見胡馳天,可幹部職工們幾乎都知道這個欺上瞞下,貪汙受賄,吃喝嫖賭的一把手一天到晚都在鑽營著什麼鳥事情。

平庸他們這個縣級城市的人大、政協會議召開之前,公司裏的幾個班子成員,尤其是想幹一把手的那幾個經濟人物,這段日子為了自己的政治前途和經濟利益,個個各懷鬼胎,整天就像是熱鍋台上的黑螞蟻,急得團團轉,上上下下、裏裏外外忙活得滿頭大汗,累彎了他們本來就不直溜的腰杆子。

平庸這個不思進取,不知時務,不懂好歹的臭家夥,上了班就傻呼呼地蹲在自己的辦公室裏讀書看報,上電腦寫東西玩。有的時候,他實在是寂寥了,就盤起腿來坐在沙發上靜心打坐,力求心無雜念,大腦一片空白地養神來消麼時間。

那天上午,平庸站在辦公室窗戶跟前,默默地看著玻璃窗戶外麵那漫天飛舞的雪花,就在他看得百無聊賴,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一下子看到了公司樓下院子東牆角那棵孤零零的臘梅樹,眼睛頓時一亮,嘴裏不由自主地就嘟囔著:“一花一世界,一葉一如來。”緊接著又莫名其妙,抑揚頓挫地吟詠起毛澤dong的:“風雨送春歸,飛雪迎春到。已是懸崖百丈冰,猶有花枝俏。俏也不爭春,隻把春來報。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

這首詞來抒發情感。

公司樓下大院裏那顆臘梅樹上怒放著滿樹的小黃花,在飄揚的大雪之中顯得朦朦朧朧的,雖然平庸的雙眼並看不清楚什麼,可他的腦子裏卻立馬浮現出了一幅很清晰的臘梅怒放的圖畫,心裏不由自主的就尋思著,如果我在家裏的陽台上擺幾盆老樁臘梅,養幾盆花卉,適時地澆澆水、施施肥、除除草、滅滅蟲子,修剪修剪殘枝枯葉,無形當中不就陶冶了自己的情趣,豐富了自己的生活,增強了自己的身心健康嗎。如果我再把養花卉和侍弄盆景當成一種釋放困惑、焦慮的靈丹妙藥,那不就更加雅致、更加有些意味了嗎。

既然養花卉、製作盆景這麼好玩,這麼美妙,那我下半輩子就在家裏養養花,鼓搗鼓搗盆景玩吧。平庸尋思到這兒,腦子裏又開始轉悠著,侍養盆景和花卉是挺好玩的事情,可這門園藝技術對我來說挺陌生的啊!這可怎麼辦呢?他有些泄氣地轉身離開了窗戶,焦躁的在辦公室裏來回走動著。

“嗨!有啦!”平庸一下子停在電腦桌前,嘴裏這麼喊叫著的時候,就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尋思著,養花卉,製作盆景也不會是什麼很難做的事情,如果我一旦幹起來的話,肯定要比當個公正、廉潔的官吏要容易多了。在科學發達如此鼎盛的今天,就是沒有什麼明師來指導我理論知識,傳授給我實踐經驗,間接的大師也到處都有,這台電腦不就是一個最好、最實用的導師嗎。

平庸專心致誌地從電腦裏學習怎樣侍養花卉,怎樣製作盆景的那一段日子裏,心靈安寧了許多,日常生活也充實了許多,多年喝酒喝出來的胃病,也竟然莫名其妙地痊愈了,看慣了社會人生百態的平庸,在侍養花卉和製作盆景的過程當中,從心裏感覺著有那麼一種美妙的情趣充實著自己的生活。說白了,侍養花卉,製作盆景就是玩個過程,就是玩個時間加藝術的結合物。在玩的過程當中平庸逐漸地感悟到了不是現實生活無味,而是自己這些年來缺少一雙發現生活樂趣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