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1 / 3)

昨天夜裏是什麼時候開始下的小雨,平庸不知道,反正是他看完《出生入死》電視連續劇時已經深夜一點多了,他關上電視想到樓上的臥室裏去休息,可一點困意也沒有,於是就默默地站在客廳窗戶跟前,伸出手稍微地打開一扇窗戶縫,抽著香煙,靜靜地聽著窗外的小雨落在不鏽鋼防盜欞上那種滴答滴答的枯燥聲音,腦子裏東一處,西一處東地瞎尋思著一些舊情往事,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他坐到了沙發上,開始琢磨起這幾天斷斷續續連雨天氣的生活為什麼會這麼無聊、沉悶、孤獨。他坐在那兒越琢磨,人生的理想與現實生活當中的種種困惑和煩惱,就像一條斑斕的巨蟒似的緊緊地纏繞起他的身心。

煩亂的思緒理不清了,煩悶的情感濃得化不開了,這可怎麼辦?那就打開電腦信口開河地敲打篇文章幫幫忙,用文字抒發抒發這沉鬱的心情吧。說起來,五十多歲的人了,也應該回味回味自己的人生,解剖解剖自己的思想了。雖然自己這些年來的日常生活和工作都平淡無奇,說不出繪聲繪色的相聲,演不出絕妙動人的小品,但說一些大實話,吐露一些真情,查看查看自己的靈魂是否又傳染上了什麼社會怪毛病,也許還會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情也說不定哪。他心裏這麼尋思著,就站起身子來到書房裏,開開電燈,坐到電腦桌子跟前打開電腦,雙手便在鍵盤上斷斷續續地敲打了起來。

前幾天,有個點頭拳友跟我說,人的屬相和人的性情、脾氣有些相似,人的屬相甚至是和人的命運也有著那麼一些千絲萬縷的關聯。過去我是讀過一些有關神秘文化方麵的書籍,但我從來也沒有認真研究、考證過那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至於民間那一些種種玄妙的說法,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我也弄不明白,也從來就沒有往深處去琢磨過,其實我從心裏就不想弄清楚人的前生後世那一些神神道道的玄奧問題。

我屬狗,我喜歡狗,這倒是真的,真的二字隻是針對我個人來講的,如果一個人屬什麼就喜歡什麼,屬蛇的就在家裏養幾條毒蛇,屬鼠的就在家裏養一群小老鼠,這種說法是不是有些荒唐啊!

黑虎,是我曾經養過的第一條小狗,黑虎小的時候就喜歡跟別的小狗打架玩,隻要黑虎打架吃了虧,我就會幫著黑虎去打架,漸漸的黑虎的膽子越來越大了,等到它長成了個頭之後,就已經是我們家這一片住宅區的狗大王了。

那幾年,我到南沙河捕青蛙,田野裏逮兔子,黑虎是我的得力助手;到山上去網鳥,到樹林裏粘知了,黑虎是我的好夥伴。黑虎和我幾乎是天天形影不離,好成了一個頭。漸漸的我長大了,黑虎也老了。那一年的秋天,黑虎病死在我們家的大門前,我當時是含著滿眼的淚水將黑虎裝在一條麻袋裏放到自行車的後座上,帶著一把軍用小鐵鍬,騎著自行車馱著黑虎來到了孟子湖的西岸,在一塊荒蕪的沙土地裏挖了一個深深的坑把黑虎給埋葬了。隨後那兩年,我閑著沒事的時候,隻要想起黑虎來就要騎著自行車到孟子湖的西岸去看看黑虎,坐在草地上和黑虎說說話。自從和張慧娘相愛之後,尤其是成了家,就再也沒有去看過黑虎。不過就是現在,我還清清楚楚地記得黑虎沉睡的那一片地方,盡管現在哪一片野地已經成了富人家屬區。

我和張慧娘結婚之後,就住在廠子裏的單身宿舍樓的一間十八平方米的小屋子裏。那一年,我們夫妻倆先後調離了魯南搪瓷廠,那間小屋子也就理所當然地讓廠領導收回去分給別的職工居住了。我和妻子的新單位都沒有房子分給我們居住,我們倆隻好帶著不到一周歲的兒子在市南郊區的一個自然村落裏租了二間沒有院子,開開屋門就是大路,常年見不到陽光的北屋居住。兒子上小學了,我在那二間小屋裏前前後後養過好幾條小狗。每條小狗頂多養到三四個月大的時候,就不得不送給村裏的人家去養活。那個年代,我們這個縣級市的小城裏還沒有什麼小型觀賞犬,我所養的那幾條小狗都是本地的大土狗,小狗養多了,相隔的時間長了,那些小狗的模樣也就記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