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茗認為自己應該像以往那樣暈過去的,可是現在卻沒有。她整個身體在韻鶯的妖火燃燒之下開始碎裂,而她依然清醒地感受著這已無法形容的疼痛,腦海中充斥著各種似曾相識的畫麵,她的神魂在這樣內外夾擊破壞中漸呈不穩之象。東茗知曉此時自己已至生死攸關,如若繼續下去,她必定神魂盡滅,可她現下根本就沒有絲毫能力來反抗,烈火的煎熬讓她連動個手指頭都難,更別提她早疼得恨不能有個痛快的了斷。
就在東茗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之際,異變突生,也不知從哪裏飛來無數細細的黑色絲線,一下就衝著站在一邊尚帶欣賞表情的韻鶯纏去。隻見韻鶯驚恐地尖叫起來,慌忙施法躲避,怎料這些絲線如附骨之疽一般在法術中不僅沒有消退反而越纏越多。
幾乎隻是瞬間,原本還囂張得意的韻鶯便被絲線給纏了個結實,如人高的繭立在那裏,一點縫隙都沒給她露出來。與此同時,燒著東茗的妖火沒了韻鶯的操縱便自行滅了下去,可因了東茗著實被燒得厲害,現下渾身的疼仍是沒減輕半分不說,意識也漸漸有了渙散的跡象。所以即便妖火滅了,她也隻能拖著半殘的身軀躺在地上,繼續經曆已深入神魂的痛苦。
東茗唯一能動的兩隻眼盯著被黑絲纏死的韻鶯,突然一聲怪異的怒吼從那邊傳來,把東茗硬生生震得七孔出血。“為什麼,為什麼你死了都還護著她?我究竟有哪裏不好,你要這樣對我?不、不,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死在我的手上,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哈哈哈哈哈……”
“嘭”地炸響,那具人形黑繭便自裏炸開,四散的碎片竟不是新鮮血肉,而是散發著腐臭氣息的妖屍。之所以說妖屍,是因為正好有一塊落到了東茗眼前,那暗黑的色澤與妖物身上特有的紋路,東茗可是認得清楚。
東茗不知方才恨她入骨的人究竟是否是天界那位韻鶯仙子,若是,這些妖物屍塊又如何作解?可惜東茗此刻已撐到了極限,一個呼吸間便閉眼徹底沒了知覺。
韻鶯一死,這幻化出來的假妖魔境便很快破散,其中扮作凡人的妖物幻象也隨之消失,留下早在之前就被韻鶯困在另一個地方的木小山等人看著這濃霧中的邊城退去,換之出現了一座遍地焦土的怪異高山。
“這……這是怎麼回事?”明知不可能會得到答案,司徒映仍然驚訝地問道。
此時他們正站在山腳處一塊寬闊平坦的地帶,往山外延伸則是一片陰沉沉的茂密叢林,木小山目測了一下,發現叢林裏的樹俱都不下二十丈高,也不知如此多的參天林中會有著怎樣的危險。看了看前麵聳入雲霄的高山,木小山道:“這地方奇怪得緊,咱們在附近走走看看。”
司徒映點點頭,“既然我們來了這裏,東茗妹子應當也在附近,我們先找人罷。”說完正欲問問譚紹青的打算,卻見他抬頭直愣愣地看著遠處的山頂,不由也跟著往山頂看去,卻無論怎麼瞧,也隻隱約見著那上麵雜亂而光禿的石頭。
“譚將軍,你在看什麼呢?”司徒映看了一會兒就覺脖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