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傑已經從褲兜裏掏出了二百元,拿在手裏,然後伸手去拽了拽栓柱的衣袖,心裏驚慌不已的栓柱,感覺蔣傑在身後拽自己的衣袖,誤以為是蔣傑向自己傳達一種什麼信號,心裏慌亂不已,加快了速度撲通撲通直跳著,臉銫都發白了,神銫顯得極為驚慌的那種感覺。
不行,不能,俺不能這樣,她是俺的救命恩人,俺不能對她有非分之想,就算她願意,俺也不能答應,栓柱在心裏對自己告誡道,然後背對著蔣傑慌張不安的說道:“蔣大姐,別……俺沒……沒那個意思。”
“沒什麼意思?你轉過來啊!”蔣傑明白栓柱一定是誤會了自己,雖然自己也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故作鎮定的再次拽了拽他的衣袖,語氣平靜的說道。
“蔣大姐,俺……俺對你沒意思。”栓柱轉過了一張極為尷尬不安的臉衝著蔣傑說道。
“我也對你沒啥意思,這兩百元你拿上,抽空去給你買件衣服穿,你看你的衣服都磨破了。”蔣傑故作平靜的將兩百塊錢伸到栓柱麵前,平靜的說道。
看到蔣傑拿在手裏遞給自己的二百塊錢,再聽她這樣說,栓柱立即意識到自己真是有點孔雀開屏自作多情,誤會了人家蔣大姐的意思,臉刷一下子變得通紅,然後扭頭就趕緊走了。
“錢拿上,去給你買衣服去啊,栓柱,栓柱……”看著栓柱害羞得無地自容的跑開了,蔣傑揮舞著手裏的二百元,叫喊著他,但栓柱太害羞了,頭也不回的就跑回了自己出租屋去了。
看著栓柱跑遠了,蔣傑不僅被他逗得心情也開朗了起來,笑著在建材門區部門前的小方桌旁坐下來,拿起賬簿算了算,理清了帳,端起水杯抿了一口水之後,神銫突然就黯淡了下來,眸子一轉不轉,看著某處,看上去心思沉沉的。因為她想到了剛才在蔣偉業的車裏迫於他的淫威,為了自己的家人,無奈之下出賣了葉南,那可是她的大恩人,在她遇到最大的困難時對她慷慨出手,傾囊相助的,可是她卻出賣了他,想到這個,蔣傑的心裏感覺糾結極了。
仔細算來,已經有半個多月沒有和葉南聯係過了,一來是因為門區部的事情有點多,二來是每天還要照顧老公趙大和女兒妮妮,三來是知道葉南去北京培訓學習,怕影響他,所以就沒敢主動去打電話給他,而這半個多月來,葉南因為認識了習冰冰,在北京的生活也不再那麼孤單,一時間也忽略了蔣傑的存在。
自從葉南去北京培訓後,差不多已經快兩個半月時間了,這兩個半月時間裏,由於老公趙大雙腿殘疾,根本不便辦事,所以蔣傑已經兩個半月沒有過了,這個時候想起了葉南,與他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便仿佛電影一樣從眼前緩緩流過,腦海中更是浮現起了在葉南為了她而租來的房間度過的二人世界的時光,隔三差五,葉南就會找機會來和她住一晚上。
蔣傑不敢多想了,為了轉移心思,為了減弱心裏的內疚,她看了看手腕的表,見已經六點左右了,心想葉南這一天的培訓應該已經結束了,便鼓足勇氣,拿起手機,給葉南掛了電話過去。
這時候的葉南正躺在培訓所在酒店的房間床上,靠著床頭吸著煙,房間門微微開著一道縫隙,他一邊抽著煙,一邊兩眼直直盯著門口等待習冰冰來。就在半個小時前,習冰冰打過電話給他,約他一起吃晚飯,他正在房間等著。
“主人,您孫子來電話啦……”放在腿旁邊的手機響起了搞笑鈴聲。
葉南歪著腦袋看了一眼,見是蔣傑的電話,突然才想到自己已經好長時間沒有和蔣傑聯係了,於是連忙拿起手機,接通了電話。
“葉南,沒打擾到你吧?”電話一接通,蔣傑就關心的問道。
“沒有,嫂子你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來了?我還以為嫂子你把葉南子我給忘掉了呢!”葉南俏皮的說道。
“怎麼會呢,你對我那麼好,幫了我那麼多的忙,我就是忘了誰,也不會忘了你的。”蔣傑微笑著說道。
“喲,嫂子,你這句話說的我心裏熱乎乎的。”葉南開著玩笑說道。
電話裏蔣傑輕輕笑了笑,然後聽起來心思沉沉的說道:“葉南,我想告訴你一件事情,我不知道說了以後你會不會責備我。”
葉南感覺蔣傑這話說的有點莫名其妙,便好奇不解的問道:“嫂子,什麼事啊,你說唄!”
“是這樣的,今天下午我……我在門區部門口怕碰上了……碰上了……”蔣傑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碰上誰了?”葉南被磨磨蹭蹭的蔣傑搞得急切的問道。
“碰上……碰上姓蔣的了。”蔣傑支支吾吾答道。
“蔣偉業?”葉南立即就猜測著問道。
“恩。”蔣傑肯定了他的猜測。
葉南便心急的追問道:“然後呢?”
蔣傑支支吾吾的說道:“然後……然後他把我……把我叫到了他的車裏……”
一聽到蔣傑這麼說,葉南的第一反應就是那老家夥會不會又把蔣傑給上了?這可不行,上一次已經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讓那老家夥白白上了蔣傑,怎麼還能讓他梅開二度呢!於是葉南連忙焦急萬分的刨根問底問道:“叫到車裏怎麼了?是不是他又把嫂子你給那個了?”葉南的思維順著推理進行著。
“不是,他沒有上我。”聽見葉南的思維走進了胡同,蔣傑情急之下否認著他的猜測說道。
“那他叫你到車裏幹什麼?嫂子你倒是快說呀!”葉南極為焦躁的追問道。
“他問那天在你安排我去賓館**他的事了。”蔣傑有點害羞的說道。
“然後呢?”葉南焦躁的追問道。
“然後他……他從我嘴裏套出了話,威脅我說如果我不說實話,他就找人天天來店裏麵查,讓我這個店開不下去,我實在沒有辦法,就……就老實交代了。”蔣傑支支吾吾將事情說清楚了。
“嫂子,你不會是說那是我一手策劃的,想抓住他的把柄吧?”葉南推測著問道。
“他……他逼我說出來了。”蔣傑極為內疚的說道。
葉南聽見蔣傑的回答果然是自己最怕聽見的答案,聽到她的話,腦袋哩咯噔一聲,心想這下完了,本來是嚇唬了一下蔣偉業,捏住了他的七寸,這下讓他知道了自己其實並沒有拍到什麼,那等他從北京回去,哪還有好日子過啊!葉南感覺頭都大了,拿著手機半天沒吱聲。
蔣傑意識到葉南肯定是很生氣,自己也是萬分內疚,心裏一酸,兩行熱淚湧出了美目之中,內疚又委屈的說道:“葉南,我……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我怕他……怕他會讓這個門區部開不下去,那樣我就沒辦法支撐那個支離破碎的家了,我才……才……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你別……別怪我好嗎?”
葉南能想象得出當時的情形,他知道蔣傑膽小,肯定不經嚇,怪她也沒什麼用,又聽見她在電話裏哭的這麼委屈,反而安慰起了蔣傑:“嫂子,你別哭了,我不怪你,隻能怪那老東西太狡猾了,紙是包不住火的,既然被那老狐狸識破了,那也好,反正我和他的過節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我倒要看看,看看他能把我怎麼著!”有了習冰冰這個關係,葉南的心態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也有了底氣。
“嫂子這樣害了你,你回來了他肯定要找你算賬的,嫂子怕他會公報私仇,會在工作上找你茬。”蔣傑吸著鼻子聲音哽塞的說道。
“嫂子,你不用擔心,別人害怕他,但是我葉南不是待宰的羔羊任人宰割!”說完,又補上了一句狠話:“他想辦我!小心我反過來辦他!”
蔣傑聽見葉南不僅沒有半點害怕的意思,反而還說了這麼一句狠話,就沙啞著聲音說道:“葉南,你真的不生嫂子的氣嗎?”
葉南肯定的回答道:“嫂子你見過我生你的氣嗎?那都是蔣偉業那個老東西威逼你的,不怪你。”
蔣傑聽見葉南很理解自己當時迫於無奈的心情,心裏突然就湧起了一股暖流,很是感動,含淚帶笑,對著電話裏說道:“隻要你不生嫂子的氣就好,那你什麼時候培訓完回來?到時候來門區部裏看一看帳吧。”
“差不多半個月吧。”正說著,葉南突然看見門口出現了一個高挑婀娜的身影,知道是習冰冰來了,立即衝著電話小聲說道:“嫂子,我還有點事,我先掛了,等回去再說吧。”說著,在習冰冰推開門進來的時候,將手機從耳邊拿下來掛斷了,有點慌慌張張的看著習冰冰。
“葉南,你這麼慌慌張張幹嗎?”習冰冰見葉南的神銫有點鬼鬼祟祟的,一邊走過來一邊問道。
“打了個電話。”葉南這才故作平靜的微笑著說道。
“打個電話還這麼慌慌張張的!”習冰冰用異樣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走上前來在床邊坐下來,拍了拍他的腿,說道:“走唄,去吃飯!”
“走唄。”葉南笑著從床上下來,與習冰冰一起走出了房間。
習冰冰開車帶他來到東直門一家在京城很有名的湘菜館,找了一個偏僻的角落坐下來,點了幾道菜,兩人邊一邊吃一邊聊。
聊著聊著,葉南想到了董以寧的事,從習冰冰上次答應他幫這個忙一個禮拜時間了,到現在還沒消息,於是就問她:“冰冰,上次你答應我的事情怎麼沒消息了?我那個親戚那邊也沒啥動靜。”
葉南突然問到了這個事情,習冰冰就一下子好像想起了什麼一樣,興衝衝的說道:“你不說我還給忘了,這兩天還專門又問了一下這事,估計這兩天就結果,你再等一等,既然我答應了你,這事就跑不了,一個副區級幹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