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葉南看到坐在裏麵的殷梅後,腦袋咯噔的響了一下,心裏隨之一緊,接著心跳撲通撲通的開始加速跳動,身體隨之立即朝一邊一閃,躲在了門一旁,呼哧呼哧的喘著氣,腦袋裏掛起了一個大大的問號,她怎麼會出現在這種場合?看包廂裏麵的其他人,個個都是肥頭大耳紅光滿麵,這種外形的人,不是領導即夥夫,能和蔣偉業一起吃飯的人,自然不必說,肯定都是各單位的領導,而且那個賀建國對於葉南來說一點都不陌生,他曾在街上親眼看到過賀建國坐在殷梅的車裏麵,兩人那種卿卿我我的樣子,想到那一幕,葉南的腦海中不免又燃燒起了一團怒火,心想殷梅這女人真他媽是一個表子,和蔣傑他奶奶的是一個球樣!當初他離開榆陽後不再聯係她,就是因為看見她與主管城建工作的白長林副區長一起勾肩搭背的走進了酒店裏,沒想到她現在又出現在了西京區,和賀建國搞在了一起。
聯想到蔣傑,再看看殷梅,葉南越來越覺得女人真是一種讓人琢磨不透的動物,是一種千萬不能付出真情的動物,付出的越多,得到了痛越多。葉南雖然與蔣傑在一起的時間遠不如和殷梅當初在一起的時間多,但是他是真的對這個女人付出了感情,當他發現蔣傑背叛了他之後,他還充滿幻想的給了她一次機會,沒想到蔣傑不僅沒有去珍惜,而且變本加厲的給自己戴綠帽子,徹底的傷透了他的心,最近這些日子,雖然因為工作上的事情,他忽略了蔣傑的存在,也覺得自己逐漸忘掉了這個傷痛,但是突然想來,心裏難免還是會隱隱作痛。
躲在包廂門一旁走廊裏靠著牆因為緊張不安而呼哧呼哧喘氣的葉南不知道如何是好,該不該進包廂?但是既然跟著老家夥來了,突然臨陣逃脫,這豈不讓老家夥更加恨自己麼?如果進去之後,假裝不認識殷梅,還是主動去和她打招呼?葉南的腦子裏亂成了一團麻,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在他躲在走廊裏腦袋一片空白,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坐在包廂裏麵的蔣偉業已經察覺出了葉南的想法,更加驗證了李長平曾告訴他的,葉南和殷梅之間有一種不正常的關係。肯定是這臭小子不敢在這種大場麵與殷梅碰麵,蔣偉業這樣想,見眾人都已經拿起了筷子,蔣偉業咳嗽了兩聲,衝大家笑嗬嗬的說道:“噢,對了,我今天還帶了一個人過來,忘了說一聲了。”
“蔣主任,不會是……”一聽蔣偉業說還帶了一個人過來,楊副書記就想歪了,用一種心照不宣的眼神笑嗬嗬的看著蔣偉業,說了半句話。
“不是,不是,是單位一個年輕人,今天正好跟我一起,就帶過來了。”蔣偉業連忙衝著楊副書記解釋了起來。
“蔣主任,那,人呢?”賀建國疑惑的問道。
“在門口呢。”蔣偉業笑嗬嗬的說道。
聽見老東西的話,葉南就感覺頭大了,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的一隻腳露在了門口,悄悄的將腳挪開,正一籌莫展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就聽見了蔣偉業對自己的召喚:“葉南,進來吧!”
“哎!”葉南歎了一口氣,重重在自己的腦門上拍了一把,然後硬著頭皮,努力平複著自己緊張不安的心情,故作鎮定的轉身來到了包廂門口,他的目光不敢刻意去看殷梅,隻是強顏歡笑的衝著圍在酒桌旁一幫肥頭大耳的家夥點頭哈腰的訕笑著,雖然他不想刻意的去看殷梅,但是目光還是不經意間與殷梅的目光對峙在了一起,這一刹那,葉南仿佛突然間呆滯了一樣,他分明看見任的眼睛瞪得大如牛眼,火紅性感的嘴巴也是大大張開,一臉驚詫萬分的樣子。幾秒鍾的發呆,葉南立即回過神來,衝還在發愣了殷梅使了個眼銫。雖然葉南的微妙變化幾乎是微乎其微,但還是被一直試圖想證明什麼的蔣偉業看出了端倪來,在葉南回過神來,一邊走過來一邊點頭哈腰的衝著楊副書記及孫主任幾個人打招呼的時候,蔣偉業斜過了眼,將目光移向殷梅,發現她的目光癡癡的落在了坐下來的葉南身上,那是一種含情脈脈的目光,是一種委屈和驚喜並存的眼神,由此可以看出葉南和這個女人絕對不是一般的關係。
葉南坐下來之後,蔣偉業就打破了場麵上的僵局,笑著說道:“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個小夥子是我們建委規劃處的副處長,叫葉南,小夥子很能幹。”
葉南在蔣偉業的介紹下謙虛的衝大家笑著,唯獨目光不敢去看殷梅。
“葉南看起來也就二十來歲吧?就是區建委的副處長啦?小夥子可真是前途無量啊!”坐在正對麵象征最高身份的位置上的區委楊副書記看著葉南慈眉善眼的笑著說道。
“楊副書記您過獎了,我今年已經二十八歲了。”葉南陪著笑臉畢恭畢敬的說道。
坐在側麵的孫主任接著話茬說道:“二十八歲就是副處長了,那也是了不得啊,真是年輕有為啊。”
“孫局您過獎了。”葉南隻能這樣謙虛的應付著他們的誇獎。偷偷的瞄了一眼孫局,一看那樣子,三角眼,小嘴唇,就知道這家夥是個老銫狼,奶奶的還想在網上買杜曉嬋的第一次!
“葉南,在座的幾位領導你都認識吧?”蔣偉業有目的性的衝著葉南慈和的問道。
“都……都知道。”葉南點著頭訕笑著說道,他也是第一次見幾位領導,但是從剛才蔣偉業和他們打招呼的時候大致了解了誰是誰。
“中間這位是咱們西京區的楊副書記,我就不用說了,旁邊這位是咱們國土局的孫主任,下來這位是咱們滻灞開發區的賀副區長,這邊的這位是咱們西京區委辦公室賀主任,旁邊這位女士你應該不不認識吧?”蔣偉業故意一個挨著一個將在場的幾位大人物給葉南‘好心’的介紹了一番,然後輪到了介紹殷梅,故意賣起了關子。
葉南硬著頭皮看了一眼正在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的殷梅,連忙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微微有那麼一絲尷尬的衝著蔣偉業微笑著搖著頭說道:“不……不認識。”
“我想你也應該不認識的。”蔣偉業嗬嗬的笑著,眼神中閃過了一種異樣的光芒,接著說道:“這是殷總,在咱們西京搞房地產開發的。”
葉南在蔣偉業的‘介紹’下,硬著頭皮,故作鎮定的衝著殷梅點著頭,禮貌的笑著打著招呼說道:“任……殷總,您好,很高興認識您。”
“海……賀副處長您好,我也很高興認識你。”殷梅習慣性的本要稱呼葉南的名字,但立刻反應了過來,連忙改了口,很配合的與他打著招呼,雖然她不是很清楚葉南為什麼要在這種場合裝作不認識她的樣子,但是她明白,葉南這麼做一定也是有難處的,特別是他現在身處官場,這其中有太多複雜的事情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想明白的,她已經從葉南的舉動中得到了一個暗示,那就是在今天的酒席上,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別人知道她和葉南之前認識或者是什麼,一來或許讓別人知道了葉南的老底,會對他的仕途產生影響,二來她今天是和賀建國一起來的,是他出麵才邀請到了這麼多重量級的人物,而她與賀建國之間也是保持著一種類似情人的關係,如果讓他知道她和葉南之間還有一種不為人知的親密關係,那麼之前的所有努力便會前功盡棄,進軍西京區房地產行業對她來說太重要了,而目前最為棘手的事情就是拿下滻灞開發區的那片經區區兩級政府研究同意開發的地皮,雖然為了這塊地皮,在賀建國的引薦之下,殷梅早早已經和在座的幾位領導都私下有過交情,該送的該給的,一樣不少,但今天賀建國能花費這麼大的力氣,把這些人召集在一起來,坐下來吃個飯,的確很不容易,一方麵,殷梅的確很想和葉南在這裏相認,因為葉南也是她這麼多年來唯一一個動過真感情的男人,盡管他比自己小十一二歲,但那種感情卻是她發自內心的,在生意場上打拚了那麼多年,殷梅一直認為所有願意幫助她的官場中人,不是垂涎自己的美銫就是想撈點錢財,但葉南對自己的幫助確是大公無私的,在競標地塊的事情上,他從來沒有要求過她要給自己一分錢的好處,冒著那麼大的風險幫自己打敗了高呼呼,將清河地塊競標到手,後來更是冒著極大的危險,不顧得罪單位領導,借前任副區長於澤成倡導的政策之利,迫使林家的黑河地塊關閉,並入清河地塊,幾乎可以說是白菜價賣黃金,讓她沒費吹灰之力就將黑河地塊的采區並入了旗下的興茂地產,一躍成為了在區裏乃至是河西區的城建行業的龍頭老大,也成為區裏私營企業中的第一納稅大戶,林家之前的光環已經完全被殷梅旗下的興茂地產所遮蓋,正是意識到在城建行業上已經難於善於借助美銫獲取區委領導支持的殷梅抗衡,林德發瞄準了西京區的房地產行業,先一步登陸了西京區房地產行業,並且在親家張加印的幫助之下,步入了正式的開發行列。有時候,一些人在生活中遭受了某種打擊之後,將會傾其一生的去證明一件事,而殷梅無非就是這樣的人,青春芳華年紀的她,在受盡了林家的屈辱之後,這顆仇恨的種子已經深深的埋種在了心底,並且隨社歲月的流逝反而更加根深蒂固,她是一個讀過大學的知識分子,她知道無法用別的途徑來抱著個深仇大恨,隻能在商業上與林家抗衡,讓拆散林建陽和懷著孕的她的林德發最終輸的一敗塗地。隨著女兒寧寧的逐漸長大,當她覺得自己這一輩子再也不會為感情所煩惱的時候,葉南的出現,卻讓殷梅感覺到了愛情的溫暖,那是一種很突然的感覺,是一種直接抵達心靈的觸動,雖然礙於兩人之間的察覺,不能與葉南經常在一起,但每當與他在一起的時候,殷梅是真真切切的能感覺到一種令她振作的力量,那是一種無形的東西,讓她重新感覺到了愛的真實。但是另一方麵,賀建國雖然是在快二十年前因為一時的衝動,而在辦公室裏強行占有了作為辦公室文員的殷梅,但是在這些年,賀建國對她的幫助也不薄,是在他的鼎力相助之下,她才進入了城建行業,更是他的幫助,讓她擁有了第一口礦井,這些年來賀建國對她的幫助,也足以抵消了對她的傷害,對於這個男人,殷梅雖然沒有真正的愛上他,但是卻甘願為她奉獻出自己的身體。在這個節骨眼上,盡管很意外能見到久未相見的葉南,心裏有一種特別的激動,但是她還是沒有表現出來,她知道葉南不便與自己在這種場合相認,而自己也一樣不便與他當著賀建國的麵流露出什麼感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