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窗腳下的那個家夥,躡手躡腳從窗戶腳下離開,來到一個無人的角落裏,給張彪以短信的形式將發現的這個秘密發了過去。
收到消息後的張彪,並沒有親自出馬,為了不讓徐民覺得是他有意要鏟除徐民,張彪特意安排了自己嫡係裏一個區分局治安監督大隊負責人,以去片區派出所裏監督工作為由前往派出所找徐民。
行動很迅速,約莫十多分鍾後,被張彪安排來抓徐民違紀現形的督察大隊負責人就悄無聲息的來到了所裏,在接應民警的指引下,悄悄的推開了徐民的辦公室門,站在休息室外麵先聽了一會。
一聽這個聲音,就知道此時在休息室裏上演著什麼好戲。督察大隊負責人倒還算是給徐民留了點餘地,一直站在門外等了好一段時間,
當‘嘎吱’的開門聲響起時,徐民與杜曉嬋不約而同將頭扭向了休息室的門口,接著兩人不由得腦袋一大,
督察大隊的負責人隻是淡淡地說道:“先穿衣服,穿好衣服出來再說!”說著話,從休息室門口走到徐民辦公室裏那張椅子前坐下來,點了一支煙抽了起來。
徐民和杜曉嬋兩個人都嚇壞了,彼此是一臉煞白,神色惶恐,被人看到兩個人如此的醜態,杜曉嬋感覺很丟人,一邊提上褲子,一邊一臉慌亂地小聲問徐民:“怎……怎麼辦啊?”
徐民也知道被區分局督察大隊隊長看到自己在辦公室裏幹這種事,後果肯定很嚴重,不過都是同一個係統裏的人,最壞的結果就是讓他停職檢查,過段時間還不是照樣官複原職,所以徐民安慰著杜曉嬋說道:“沒事,你不用擔心,不管你啥事兒的。”
杜曉嬋很快穿好了衣服,整理了一下亂糟糟的頭發,小聲說:“我……我怎麼辦?”
“你先回去吧。”徐民見她已經穿好了衣服,便吩咐道。
於是杜曉嬋紅著臉,低著頭,硬著頭皮快步走出了休息室,從辦公室裏出來的時候,她連坐在辦公室裏那個男人看都不敢看一眼,一直到走出了派出所大門,才稍微鬆了一口氣,臉上掛著如火的紅暈,感覺今天太丟人了,她知道自己和徐民不可能長久,也沒有結果,完全是因為徐民對自己的幫助,她才走到了這一步,作為一個還沒有談過對象的年輕姑娘,那天杜曉嬋做出了一個決定,以後不再和徐民來往,覺得自己也老大不小了,該認認真真談一個男朋友了。
等杜曉嬋走出去後,徐民才穿好衣服,硬著頭皮,一臉尷尬從休息室裏走出去,極為不好意思的對督察大隊隊長打著招呼說:“譚隊長,你……你怎麼來了?”
大隊長冷笑著看向徐民,反問道:“怎麼了?小徐,我不能來嗎?”
徐民連忙陪著笑臉,極為尷尬的說道:“不是不是,領導下來檢查工作是應該的。”說著話,連忙走上前去雙手給大隊長遞了一支煙。
大隊長手一推,說道:“剛抽過!”
徐民尷尬的笑了笑,一邊將煙收起來,一邊試探著說:“譚隊長怎麼下來檢查工作也不打個招呼,好讓我做好迎接準備工作啊……”
大隊長板著臉,冷眼看向徐民,顯得極為嚴肅地說道:“小徐,督察大隊下來檢查工作如果提前通知了,哪還能能叫檢查工作嗎?”
“是,是,譚隊長說的也是。”徐民低三下四的陪著笑說道。
大隊長依舊是一臉嚴肅的看著徐民,說:“徐民,你知不知道上班時間在辦公室裏幹其他事是違反工作製度的?更何況你作為基層民警幹部,竟然工作時間在辦公室裏幹那種荒唐的事情,你這是嚴重違反了組織紀律!你知不知道?”
徐民一臉尷尬,恨不得找一條地縫鑽進去,連連點著頭認錯道:“知道,知道……”
“明知故犯,罪加一等!”大隊長‘啪’一聲,狠狠拍了一把桌子,顯得氣憤極了,“作為基層幹部,你應該對所裏其他民警同誌起一個模範帶頭作用!你這個所長就是這樣帶頭的嗎?你知不知道今年咱們局裏的重點工作是什麼?黃、賭、毒,你這是公然違反組織紀律,明目張膽挑戰對上麵的工作安排提出挑戰!徐民啊徐民!你作為一個基層幹部,怎麼能在辦公室裏和女人瞎混,而且還是在上班時間,怎麼能幹出這樣荒唐的事情來呢!你知不知道這樣做影響很惡劣啊!你這是生活作風有問題,是嚴重違反一個黨員的該有組織紀律性!”
俗話說‘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徐民今天算是遭了秧,被督察大隊的領導抓了現形,對督察隊長的嚴厲批評, 百口難辨,一臉 尷尬的低著頭,一副低三下四的樣子,一句為自己狡辯的話都說不出。
督查隊長指著徐民繼續嚴肅的批評道:“徐民啊徐民,你還是派出所所長呢,在工作時間和女人在辦公室裏鬼混,搞得烏煙瘴氣的,影響太惡劣了。你看看所門口前麵的八個字,什麼叫‘立黨為公、執政為民’?你作為一個基層民警幹部,居然在工作時間在辦公室裏亂來,你簡直是目無組織紀律性了,太荒唐了!”
徐民呆若木雞的站在那裏,虛心領教著督察隊長的嚴厲批評,差不多一直被督察隊長批評指責了半個多小時,督察隊長才佯裝很失望的看了他一眼,慨歎了一聲道:“徐民,我簡直太對你失望了!”說著話,拍**走人了。
徐民愣愣的站在那裏,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督察隊長已經走了。見所裏其他幾個民警還站在窗外踮著腳朝裏麵看熱鬧,一臉煩惱的徐民衝著他們吼了一聲:“看什麼看!還不快回去工作!”
一聲怒吼,大家才做鳥獸散了。
那天下午,徐民在辦公室裏懊惱了整整一下午,也琢磨了整整一下午,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他打算晚上親自去登門拜訪一下督察隊長,化解了這件事。下午他早早離開辦公室,趕在銀行下班前去取了兩萬塊錢包裝起來,又返回所裏,從抽屜裏拿了兩條別人送的好煙,鬼鬼祟祟離開了派出所,直奔督查隊長家裏而去。
到了督察隊長家樓下,徐民打了電話過去,電話接通,譚隊長在裏麵冷冰冰得問道:“徐民,什麼事?”
“譚隊長,我來拜訪一下您,我現在在您家樓下,給您說一聲。”徐民陪著笑說明了自己打電話的意圖。
譚隊長說:“我現在還在單位,分局馬上要開一個會,你找我有啥事?“
徐民陪著笑,婉轉地說道:“也……也沒啥事,就是想上門拜訪一下譚隊長您,譚隊長您啥時候能回家來?我在樓下等您吧。”
譚隊長語氣冰冷的說道:“徐民,你不用等我了,今天晚上分局的會議很重要,開完之後都不知道到啥時候了,有啥事等有空再說吧。”譚隊長委婉的拒絕了徐民上門拜訪的想法。
徐民尷尬的笑了笑,退了一步,說:“那……那要不我明天再過來吧?”
譚隊長應付著說:“等明天再說吧,好了,馬上開會了,我就不和你多說了。”說著,譚隊長就掛掉了電話。
這天徐民沒能如願拜訪成徐民,便把希望留在了第二天晚上。但是不等到第二天晚上,次日上午,分局紀檢部門就對徐民的生活作風問題做出了書麵通報批評,並對其暫時進行停職反思處理,分局紀委也開始從徐民的生活作風問題開始調查,從生活作風問題開始,就像是引起了連鎖反應一樣,在短短幾天時間內,一下子查處了包括經濟問題在內的一係列違法違紀問題。在徐民的辦公室裏更是抄查出了整整幾箱高檔茅台和幾十條名貴香煙,以及各種珍貴禮品無數。
半個月後,上麵最終決定對徐民做出撤職處理。
……
聽完徐民的講述,葉南的心弦不由得緊繃了起來,一旦真相是徐民說的那樣,是被那個與他一起查房查到孫昌盛招嫖的民警出賣了他們,那麼這樣說的話,孫昌盛就根本不會再懼怕自己了,因為根本就沒有什麼視頻和照片用來威脅他。“我次奧!他奶奶滴!難怪孫昌盛那老東西一點也不怕我說要把那些照片公布於眾呢,原來他有十足的把握知道我手裏沒有那些東西!”葉南在桌上狠狠砸了一圈,皺緊眉頭說道。
徐民皺著眉頭,哀歎了一聲,眨了眨眼睛,一臉遺憾地說道:“哎!兄弟,麵對孫昌盛和張局的壓力,我都沒有出賣你,可是我沒想到啊,別所裏一個民警給出賣了,真是人心叵測啊。”徐民被撤職以後,他才明白,在官場之中,競爭無處不在,明搶易擋,暗箭難防,那個出賣徐民的民警在所裏十幾號人裏麵是徐民最為器重和賞識的,而且小夥子經常對徐民一口一個‘徐哥’的叫著,沒想到最後被自己在所裏最信任的人給出賣了。
看見徐民胡子拉茬一臉憔悴的樣子,葉南突然覺得有點對不住他,他知道徐民是一個很講義氣的人,但是沒有想到徐民居然為了講義氣,連那小小的官都給丟了,這讓葉南覺得有點愧對於他,二話不說,在二兩高的玻璃杯中咕嚕嚕倒了滿滿一杯酒,端起杯子來,一臉歉意的衝著神色黯然的徐民說道:“徐哥,兄弟對不住你了,因為兄弟,你連這個官都丟了,實在太對不住了,兄弟這杯酒給你陪個不是。”說著話,葉南的脖子一揚,手裏的杯子一舉,滿滿一杯酒就灌進了肚子裏。
徐民一臉惆悵的說:“小葉,也不完全怪你,要不是怪老哥太好,和小嬋在辦公室就胡來,局裏紀委也不至於會調查到我頭上的,隻能說我倒黴吧。”
葉南皺著眉頭,替徐民打抱不平的說道:“要說有經濟問題,凡是當官的,誰敢拍著胸脯說他們沒拿過別人的任何好處?天下烏鴉一般黑,他奶奶滴,都是一丘之貉,要說貪汙,隻有個貪多貪少,沒有誰不貪的,徐哥你隻能說是被奸人所害了,我覺得這件事肯定和孫昌盛脫不了幹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