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既然她這樣說,幹脆咱兩結婚得了。”葉南開了一句玩笑花,實際上是在拋磚引玉。
“去去去,誰要跟你結婚呀!”童小莉斜睨了一眼葉南,嘟囔著說道。
葉南笑嘻嘻的問道:“怎麼?你還看不上我啊?”
“不是我看不上你,是我配不上你。”童小莉小聲說道,臉上掛著害羞的紅暈,一看那表情,葉南就知道自己的判斷沒錯,童小莉絕對對自己有那個意思,隻不過女孩子的矜持讓她不好意思承認罷了。
葉南嘿嘿地說:“我配得上你就行了啊,哈哈……”
“得了吧,你這麼優秀的男人,不知道多少女人喜歡呢,那個鄭大姐雖然來找我那樣說,但是我怎麼覺得她好像是因為那天看到我們在一起了,有點吃醋,才故意來找我說的呢?”童小莉扭過臉來,挑著秀眉,用異樣的眼神看著葉南。
童小莉的那種眼神就像是在逼問葉南與蔣茹的關係一樣,讓他一時間有點打愣,然後若無其事抿了一口茶,說:“說什麼呢,她比我大呢,怎麼可能呢。”
“現在不就流行姐弟戀嘛。”這下該輪到童小莉帶著一股子醋意來揶揄葉南了。
被童小莉一句話說的葉南一時間有點啞口無言了,女人最懂女人了,想必童小莉也看得出那天蔣茹看自己的眼神有點曖昧,葉南有點尷尬的笑了笑,適時的切斷了這個話題,正色問她:“對了,晚上幾點開始?”
“這要看葉主任你怎麼安排了,不過酒樓說要是九點之前還不來,包廂就給其他客人用了。”童小莉說道。
葉南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說:“馬上下班了,一下班就過去吧,這樣吧,我先過去等著,你和其他人一起來。”
童小莉點了點頭。
於是為了避免童小莉還用蔣茹來揶揄自己,葉南便提前一會兒離開了辦公室,開車去了富麗大酒樓。在經過陳曼的那家汽車美容店時,老遠看見陳曼正在貓著腰洗車,趕緊用力踩下油門,加快車速,一溜煙從她的汽車美容店門前飛馳而過了。
在包廂裏坐下來後,葉南問服務員要了一壺茶水,一個人抽著煙,喝著茶,一邊想著今晚在酒桌上自己該怎樣說才能打消葉自強那個老刺頭對自己的恨意,一邊等著他們過來。
約莫半個小時後,葉南就聽到走廊裏傳來了一群人的說話聲,過了片刻,單位裏那些部門領導和幾個領導班子成員在童小莉的帶領下來到了包廂,看見葉南已經在裏麵了,便一個個麵帶客氣的衝葉南打起了招呼。
“都來了啊,坐吧,坐。”葉南也麵帶微笑,有模有樣的招呼著大家坐。說著話,他刻意去看了一眼葉自強,隻見這個老刺頭正用一種敵意的眼神看著自己。
當兩人的眼神對在一起時,老刺頭才摸了摸鼻頭,在一旁坐了下來。
“都來齊了吧?”葉南環顧了一周,在心裏數了數。
高海平笑眯眯的說:“都來了。”
葉南便對童小莉吩咐說:“小莉,那就讓服務員上菜吧?”
童小莉點點頭,去對服務員打了聲招呼。
一桌人在上菜的時候互相敬煙點煙,聊著一些無關緊要的話,氣氛顯得很熱鬧和諧,不像葉南想的那樣尷尬,這倒讓他鬆了一口氣。
不一會兒,酒菜就上齊了,葉南瓷滅煙頭,幹咳了兩聲,大家便停止了交談,包廂裏頃刻間安靜了下來,葉南麵帶溫和的笑容,不緊不慢地說:“今天晚上叫各位部門以上領導過來吃這個飯呢,有兩個目的,第一個呢,就是咱們的葉自強老葉同誌馬上要調走了,今天我還在省委黨校學習,聽說上麵人事調動的文件下來了,專門回來,想吃頓飯,讓大家給咱們老葉同誌踐行一下,老葉作為老同誌,在咱們單位也算是元老了,工作經驗很豐富,為人也很和善,說實話,對於這次上麵對老葉的人事調動,我很不願意,老葉同誌有很多地方值得我們學習,但是不管怎麼說呢,既然組織上要對老葉進行人事調動,那就隻能聽從組織上的安排,今晚大家為老葉踐行一下;第二個呢,接著這頓飯呢,我覺得也是各位部門領導互相溝通的一個平台,以後在工作上呢,也需要互相配合,互相協作,把咱們區建委的工作搞上一個新的台階。”說著話,葉南見童小莉已經很有眼色的給每一個人都倒滿了一杯酒,於是便端起酒杯,說:“我提議,咱們這第一杯酒敬老葉一杯,感謝老葉同誌一直以來對單位的付出和努力,祝老葉去了新單位能夠工作順心,身體健康,來……”
“是,是,老葉,大家敬老葉一杯。”高海平接著葉南的話茬一邊端起杯一邊說道。
在一二把手的提一下,眾人不約而同的舉起了手中的酒杯,以葉自強為中心,舉了過去,碰過酒杯,齊刷刷的仰起脖子,將一杯酒一飲而盡了。
放下杯子後,葉南招呼著說:“吃菜,咱們邊吃邊喝。”
於是一幫人開始一邊吃菜,一邊以葉自強為中心,說一些安慰他的話,而葉自強似乎已經接受了這個現實,他雖然對葉南心裏還是有一些看法,但是葉南答應他去幫吳敏說情,而且專門去找過吳敏,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葉德良也告訴葉自強說,葉南倒是很想留下他的,但這件事的主要決定權在吳敏手裏,她是個說一不二的女人,對待工作的態度非常嚴肅。今天接到了上麵下達的人事調動文件,葉自強無奈也接受了這個現實,盡管心裏極為不痛快,但是臉上也掛著虛假的笑容,與其他人一邊吃菜,一邊聊天。
吃了一會菜之後,葉南第一個端起了酒杯,舉向老刺頭葉自強,佯裝很慚愧的看著他,說:“老葉,來,這杯酒我敬你,感謝一直以來你對咱們區建委的付出,也感謝你對我工作的支持,我年輕沒什麼工作經驗,平常工作中有什麼做得不對的地方,還望老葉你見諒,祝你在新的單位能夠工作順利,萬事順心。
葉自強嘴角閃過一抹冷笑,端起酒杯,皮笑肉不笑的說:“我也祝葉主任你在以後的工作中能夠逞心如意,步步高升啊。”
葉南聽得出葉自強這句話中帶著刺,當著單位部門領導們的麵,他表現的很大度,嗬嗬的笑了笑,然後與葉自強碰了碰杯子,脖子一揚,一杯酒便又灌進了肚子裏。
喝完這杯酒,葉南放下杯子,招呼著其他人說:“你們大家也敬一下老葉同誌吧,今天晚上咱們好好為老葉踐行一下。”
在葉南的提一下,從高海平開始,一桌人一次輪流敬葉自強酒,一圈打下來,葉自強就已經喝的麵門通紅了,心裏帶著一股怨氣,提議大家說:“今天在座的葉主任最大,大家別光隻顧著敬我,也要敬一下葉主任啊。”說著,端起一杯酒回敬葉南,衝著葉南說:“來,葉主任,我敬你一杯,雖然葉主任你來區裏的時間不算太長,但是年輕有為,工作能力很強,讓我們這些老同誌很佩服,葉主任,來,幹了!”
葉南意識到葉自強喝的有些多,開始將矛頭指向了自己發泄怨氣,他倒也不推辭,端起酒杯,笑嗬嗬的迎上去,謙虛地說:“哪裏哪裏,我還有很多地方需要向老葉你學習,但是組織上不給我這個機會啊,來,幹了!”
兩隻玻璃酒杯用力一碰,發出了清脆的響聲,一杯酒又灌進了肚子裏。
接下來,一桌人便爭先恐後的向葉南敬酒,一拳打下來,差不多半斤白酒就下了肚子裏。酒桌上的氣氛看似熱烈,但其實卻有點暗潮湧動。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之後,一桌人開始自由組合互相敬酒、互相拍馬屁,葉南也不閑著,主動靠近葉自強,摟住了他的肩膀,勾肩搭背著對他說:“老葉啊,說實話,這次我感覺很慚愧,沒能幫上你,我這心裏一直很過意不去,雖說在工作中我有時候用都點太嚴格了,你也知道,我這是太年輕了,怕有什麼閃失,工作之餘呢,大家既是同事也是朋友,而老葉你呢,工作經驗又那麼豐富,對我來說,是亦師亦友啊,這次我心裏很是慚愧啊,老葉你也知道,吳區長的為人,她有時候太僵了,決定了的事十頭牛都拉不回來,是不是?”
葉自強滿臉粗紅的看著葉南那一副慚愧的樣子,聽著他這些肺腑之言,突然覺得他倒也不是那麼特別討厭,他也明白,葉南作為年輕領導,也是想做出點成績來給上麵領導看,那種急於求成的心理在他年輕的時候也有過,於是,拍了拍葉南的肩膀,說:“葉主任,這事我不怨的。”
聽到葉自強這句話,葉南的心裏當下鬆了一口氣,笑嗬嗬地說:“來,老葉,喝酒。”說著話,又與葉自強喝起了酒。
盡管童小莉不停偷偷用腳踢葉南的腳,給葉南使眼色,讓他不要喝那麼多酒,但是葉南還是喝了不少酒。
酒桌上的氣氛很熱烈,一直持續到了深夜,一幫人喝的醉醺醺的,才相繼離去。就連平時根本喝不醉的葉南,這天晚上也是喝的有些暈乎乎的。從富麗大酒樓裏出來時,其他人都已經相繼被朋友或者是家人接走了,隻剩下了童小莉和葉南。
看見葉南有點暈乎乎的樣子,童小莉關心地問:“葉主任,你沒喝多吧?”
“沒有,我哪能喝多呢。”葉南嗬嗬的笑著,搖搖晃晃的朝著自己的車走去。
童小莉見狀連忙跟上去,說:“你都喝多了還開車啊?”
“我得回黨校去,明天還有學習呢。”葉南說著話就打開車門往裏麵鑽。
童小莉勸著他說:“你喝了這麼多,別開車了,我幫你打個車吧?”
葉南擺擺手說:“不用,沒事的。”說著話,將童小莉扶住自己胳膊的手掀開,就鑽進了車裏,拉上車門,驅車駛上了馬路。
童小莉站在原地看著那輛帕薩特朝著遠處駛去,因為葉南連她問也不問一聲,讓她感到了一陣莫名的失落,一直站在原地看著那輛帕薩特消失在夜色之中,她才一臉失落的走到街邊,伸手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坐上去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