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午飯, 王徽就讓丫鬟們去小憩, 下午起來還要接著鍛煉一陣, 午睡還是蠻重要的。
她也歪在書房小榻上打盹, 半夢半醒之間, 忽然魏紫悄悄進屋, 輕聲道:“少夫人, 趙嬤嬤來了。”
王徽立刻就清醒過來。
“多半是為了那蠢物挨揍之事,”她一邊穿衣一邊說,“她一個人過來的?”
“還帶了個小丫頭, ”魏紫就拿過篦子幫她梳頭發,“趙粉說那是自家裏服侍的翠翠,不是府中奴才, 可以放心。”
說話間, 王徽已換好了衣服,簡單梳了個髻子, 就出去見客。
趙婆子正在堂屋喝茶, 姚黃上了點心果子與她吃, 見王徽過來, 忙起身見禮。
“請少夫人安, ”她笑著, 臉色倒還平靜,“您今兒氣色不錯。”
“嬤嬤寬坐,”王徽坐下微笑, “不知此來所為何事?可是母親有何吩咐?”
趙婆子就轉頭吩咐小丫頭, “翠翠,你先出去。”看著那丫鬟走出去帶上了門,這才低聲道:“少夫人有所不知,出大事啦。”
“哦?”王徽故作不知,一臉興致盎然。
趙婆子就添油加醬說了一番,說是今日一大清早,打理荷池的下人就發現世子爺被蒙了頭綁在水裏,還在唉唉呼痛,當時就嚇破了膽。一通人仰馬翻,好容易把世子爺抬回院裏,夫人就過來了,哭天搶地一番,又請了大夫入府,卻說世子爺是被強人給毒打了,連手指都斷了一根,怕要將養一月才能好。
“……就說約略記得昏過去之前是來過東院,隻他自己也醉醺醺的,記不太清楚了,”趙婆子小心措辭,一邊偷眼觀察王徽臉色,“夫人……嗯……不想自己親自過來,便差老奴過來問問少夫人,昨夜可曾發現什麼異狀。”
王徽跟丫鬟們對視一眼,趙粉極輕微地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並沒說什麼。
她就放心了,一臉無辜道:“昨夜世子爺是曾來過,隻是喝得醉了,我心裏實在怕得很。嬤嬤你看,我臉上這道傷,還是他上次劃的呢,這幾日總算是好了。”就指著右臉頰給趙婆子看。
趙婆子此前也聽說了孫浩銘劃傷王徽臉頰之事,湊近一看,果然有道淡粉色的痕跡,雖說挺淺,不仔細也看不大出來,但到底還是留疤了。
她現在已十分偏向王徽,頓時就有點心疼,“誰說不是呢,世子爺樣樣都好,就是好酒這一條,都說他醉了之後,連國公爺和夫人都得讓他三分呢。”
“不過昨夜還好,他似乎是醉得緊了,沒什麼力氣,我又躲在屋裏沒敢出去見他,他罵了一陣也就走了。”王徽手撫心口,似乎猶有後怕,“嬤嬤,咱們府裏竟闖入了強人麼?哎呀,這可太教人擔心啦。”
姚黃看自家主子唱作俱佳的嘴臉,繃不住就要笑出來,趙粉在她腰後狠狠一掐,她才險險忍住。
“少夫人莫怕,夫人已命人嚴加管束,說是又聘了好些武功高強的護院,”趙婆子忙安慰,“斷了手指雖說傷小,但十指連心,世子爺疼得一直哭嚎,夫人到底心疼,平日裏那樣——儉省,這回一出手就是好幾百兩銀子呢。”
她說到“儉省”時候頓了頓,臉色有些陰沉,顯然是想到先前發生的事情,估計本來想說的也不是什麼好詞,可到底還是念著蘇氏是主子,不好背地裏說壞話,這才用了“儉省”這種客氣一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