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神州何處,斬盡胡塵奉玉樓 為攻(2 / 3)

“相爺,主子交代的事情……”言語中就微露鄭重之意,“還要多多勞煩您和皇貴妃娘娘了。”

“你放心就是,回了北邊,也讓你主子一並放心。”萬衍就微微一笑,“你們的任務就是殺更多的韃子,立更大的功勞,讓‘俅特格王’的威名傳遍漠北,旁的什麼都不用再管了。”

“這話說的是。”邵雲啟也笑道,“眼下局勢大好,我也聽孝箐說過,目下吳王叢相一黨勢力緊縮,太子一係也低調不出,後宮之中皇貴妃一人獨大,隻消在淵再立些功勞,我們自然就有說法,保證能幫你主子破了那勞什子的女子禁升令。”

邵雲啟和萬衍本不相識,後來經由王徽牽線互為引薦,邵雲啟早慕萬相大名,萬衍也是欽佩邵雲啟手腕風度,兩人相識不久,卻是一見如故,早就互稱表字了。

雲綠就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奈何臉上帶了麵具,表情就顯得有些僵硬,看著皮笑肉不笑的。

“如此,綠就替主子多謝兩位了。”她拱了拱手,牽過馬來,翻身而上。

萬邵二人就跟著走出了亭外。

“相爺、邵公子莫要再送了,早些回去罷,咱們後會有期!”雲綠就在馬背上又抱了個拳,衝兩人點點頭,再不遷延,揚鞭策馬而去。

邵雲啟目送良久,直到她背影消失在遠方,才悠悠歎出一口氣。

“講實在的,自從認識王在淵之後啊,我幾乎是每時每刻都像活在夢裏,”他搖著頭說道,“以往竟從不曉得,這世間還有許多這般出挑的巾幗須眉,到底是王徽把她們教成這樣的,還是——”

他頓了頓,又笑了一聲,“還是說,‘人才本天成’,她王在淵也隻不過是‘妙手偶得之’罷了?”

萬衍就搖頭微笑,一麵和他一道往回走,一麵歎道:“所謂天地為爐,造化為工,陰陽為炭,萬物為銅。‘人才’這東西是不是‘天成’,我不敢妄言……但我卻知道,像在淵這樣的女子,你我這輩子也碰不見第二個了。”

邵雲啟不免大笑,“可不正是!便算是則天武皇,那也是後宮上位;她卻非要劍走偏鋒,以武入道——除去本朝太|祖,好像也就是她了。”

兩人就互相笑歎著,沿著官道,慢慢回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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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雲綠一路上緊趕慢趕、歸心似箭的時候,北疆卻也是動蕩連連。

自去年十一月王徽帶領手下兵士成功晉升騎兵營之後,又先後擊退了幾十次柔然來犯,都是小仗,最多也不過一千來人的那種,韃子每次都是稍沾即走,絕不戀戰。

看來也是以試探敵情為要。

但王徽素來是個斬盡殺絕的性子,兩軍作戰,絕無放水的道理,況且也需要多打幾場勝仗好在軍中立威,於是每次都能把敵軍逐出城外二十多裏,零星放幾個殘兵敗將回去,同時還能斬獲大批戰馬和弓刀甲具。

也有那麼幾次,王徽自己就不出營了,隻是讓濮陽荑、魏紫姚黃等人單獨帶人出城作戰,也算是鍛煉部下們的用兵能力。

幾個月下來,除了遠在金陵的雲綠,還有早就確定了文臣路線的王鳶之外,其餘人都已獨立帶兵上過戰場兩三次了。

勝仗打了不少,陽和大營的戰馬也擴充到了四千多匹,張之渙又主持了兩輪大較,王徽也有幸作為評委之一,共同選拔了三千餘人,擴充了騎兵營的規模。

手底下領著四千人的大隊伍,又是整個衛所的騎兵精銳,幾乎每次出征都能滿載而歸,從無敗績,王徽在鹿鄴的地位自然也是水漲船高,到了這個時節,已再沒有人敢小覷這個年輕女子,也更沒有人敢拿她的性別做文章了。

騎兵營那四千兒郎,早就個頂個都像當初上過戰場的那七十四人一樣,成了王徽的忠實擁躉。

步兵營的人則略微次之,隻是頗為敬佩騎兵營的那位女參軍,有一些大男子主義根深蒂固的漢子,卻也再不敢當麵說嘴,隻是偶爾遇到陌生人的時候,一旦提到這位用兵如神的參軍,就一概模糊性別,教外鄉人一時摸不清是男是女。

當然,對於鹿鄴本地人來說,王徽,還有她手底下那幾位女將,都已是家喻戶曉的巾幗英雄了。

故而就算外鄉人初至此地,心下以為那位王參軍是男子,過不多久,也會被本地人強大的輿論扭轉觀念,真真切切地意識到,大同府鹿鄴縣陽和所,出了一位前無古人的女將星。

手掌四千騎兵,部下又是個頂個的出挑,王徽現如今的實權和餉銀,已是做到了正八品千總的級別,然而對外正式的頭銜卻仍是參軍。